杞梁這才猛地抬起頭來,眼前的女人,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口,胭脂輕掃在雙頰透著似有似無的紅,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那個人。
“孟……孟姜女。你怎麼……怎麼沒有去投胎?”震驚之餘,杞梁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妻子為何還留在地獄。
孟姜女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說:“若是去投胎了,該怎麼和你重逢?”
“那你也該去投胎,酆都太苦了,你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杞梁手穿過圍欄,和孟姜女緊緊相扣。
孟姜女搖搖頭道:“不苦,一點也不苦。我在這裡有了官職,他們都喊我孟婆,我每天都在奈何橋上熬湯,也在等你。卻偏偏沒想到,你也在這處等我。”
“夫妻團聚,也算是一件功德了。但孟婆可別忘了,無間地獄的鬼想從這裡出去,只有投胎一條路可走。”說話的是地藏王菩薩。
謝必安看到他身後跟著的範無咎,立刻明白了八爺偷偷跑出去原來是去問了菩薩。也好。
“不勞菩薩費心,投胎總比魂飛魄散了好。”範無咎冷冷地開口說道。
孟姜女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向來伶俐,透過範無咎的三言兩語,也大概搞明白了其他鬼的去向。
“他願意去投胎,倒也是省了貧僧和黑白兩位鬼使的力氣,貧僧求之不得。”
謝必安覺得,自己苦心維護的道門和佛門的關系,被八爺輕松降到了冰點。
總之,地藏王菩薩交給黑白無常的任務,最終以杞梁自願去投胎而圓滿完成。
不過杞梁走過奈何橋的時候,孟姜女偷偷給他遞了一碗白水,並且打算等他再次死後走一下謝必安後門,為杞梁在酆都謀一份官職。
地藏王菩薩終於成了佛,可謝必安後來聽說,他的法力並沒有因為成佛而恢複,反倒是虧損更加嚴重。也許他過了不久就會消散,也許他會找到能成功活下去的其他辦法,但這些總歸和謝必安沒有什麼關繫了。
那天回去之後,謝必安整整兩天沒有在酆都出現過。
謝必安精疲力盡地趴在床上想,範無咎其實也是個挺記仇的人。
“七爺,專心。”範無咎的腦袋靠在謝必安的脖頸間說,“這種時候還能分神?”
“沒……沒有。”謝必安一個激靈。
範無咎咬了一口謝必安的肩膀,說:“沒有就好。”
總之,這兩天七爺過得不怎麼好。
第三天,七爺終於下了床,看著身邊西裝革履的範無咎,突然明白了衣冠禽獸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七爺,這個給你。”範無咎掏出來一個黃色的晶體,大概有指甲蓋那麼大。
謝必安接過晶體,端詳了半天,不解地問:“這是什麼啊?”
“小卷的情感中樞。”範無咎說。
小卷的情感中樞在範無咎和魏徵“狼狽為奸”刪除記憶的時候被範無咎順手拿了下來,一直藏在他的芥子空間裡。前兩天在地藏王菩薩那裡看了錄影,才把這件事情給想了起來。
“嗯?小卷的情感中樞為什麼會在你這裡?八爺,這件事情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釋解釋?”謝必安瞪著雙眼,朝範無咎怒道。
範無咎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跟謝必安說這茬事兒。
鬼生漫長,他們還有大把時間來清算這件事情。
窗外血色的天空下,一株鮮紅的彼岸花隨風搖曳,酆都的一天又過去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章寫了十四萬字,在眾多的網文中篇幅算很短了,但卻是我人生中寫過最長的一篇文章。
其實這篇文章的準備一點也不充分,我也是臨時決定要寫這麼一篇文,甚至連大綱都沒有準備就動筆了。並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也沒有能足夠吸引人的點,甚至很多地方我自己都看不下去。這篇文章最初的靈感其實是我和室友在去體育課的路上的一個腦洞。我和室友都是小畑健的腦殘粉,當時在討論《死x筆記》裡的夜神月,在本子上寫誰的名字誰就能死,那麼就不能有一個本子寫誰的名字誰就可以複活,專門和夜神月正面剛。那時我就在想如果能給那些死掉的人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他們會怎麼選擇他們的人生?因為我比較喜歡傳統神話體系裡的黑白無常,當時就覺得如果我要寫這麼一篇文的話,一定要把謝必安和範無咎當成主角。這就是這篇文章的雛形。但我的腦洞並不足以支撐我想寫的東西,所以它最後變成了諸君現在看見的模樣。
從我今年二月份開始決定寫文以來,我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麼一些進步的。我從十歲到十九歲的人生目標都是成為一個插畫師,但實在是個沒有耐心,也沒有天賦的人,進入了瓶頸期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一絲的進步。最終我放棄了我堅持了九年的夢想,決定扔下壓感筆開始用鍵盤打字。我發現,畫畫和寫文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透過一個痛苦的過程,將自己想象中的世界展現給志同道合的夥伴。
這篇文完結之後,我會開一篇短篇集,來寫寫歷史上那些可愛的女孩子們,寫寫她們的愛情,寫寫她們的遺憾,透過這篇文章來繼續練習自己寫文章的能力,希望下一篇長篇能寫出更讓自己滿意的文章。
最後,非常感謝能看到這裡的各位,謝謝大家這三個月以來的支援和鼓勵,希望我們下次相見的時候,能遇見更美好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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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客,2018.10.21 夜,於秦淮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