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是誰這麼恨她林家,一定要趕盡殺絕。
“一會你就知道了。”
按照穆離鴉的說法,這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術法,所以他們要找的東西肯定不會離這間屋子太遠。
他們繞著廂房走了幾圈,忽然薛止停下腳步,帶得前面的穆離鴉也跟著回頭。
“這裡。”薛止蹲下身,指著前面那塊土地說,“就是這裡。”
穆離鴉打著燈籠過來一照,土色較周圍更新,顯然是段時間內有被人動過,至於為什麼動,原因就只剩下那麼幾樣了。
“林姑娘,這是你挖的嗎?”
林連翹頭搖得像撥浪鼓。她閑得沒事做才挖自己屋子的牆角。
“就這裡。”穆離鴉語氣篤定,“阿止,挖,一直挖到有東西為止。”
薛止正要拔除自己的佩劍,一柄匕首就遞到了眼前。
“用這個。”穆離鴉目光落在他的劍上,“這麼點小事還用不上它。”
薛止接過他的匕首,掂量了兩下就插進泥土地裡開始挖掘。
這匕首銳利無比,夯實了的泥土柔軟得如同豆腐一般。薛止挖了沒一會就就碰到了某樣堅硬的東西。他知道是找到了,手上動作更快也更仔細,小心掃開周邊泥土,讓那東西露出了全貌。
“讓一讓。”穆離鴉將薛止趕到一旁,自己抓起一把泥土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說出的話要林連翹險些再度驚叫,“真是狠毒,生怕你姐妹不死啊。”
他拍了拍手,將躺在土坑中的那東西拎了起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
林連翹大著膽子看了眼,因天色太黑的緣故,只能勉強看出是個偶人。
“認出來了嗎?”
穆離鴉將手中燈籠換了個位置,也照亮了那東西的全貌。
連翹看清了,那木頭偶人方頭方腦,身體粗壯,生了雙剪刀似的長手臂,腿卻格外的短,不是謀害她姐妹那東西的真身又是什麼?
“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既然找到了這東西就要破咒,林連翹不知道他要怎麼破咒,“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不需要。”穆離鴉的回答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是別的咒術我可能就沒轍了,好在這厭勝之術是最好破除的。”
“什麼?”
穆離鴉笑了下,可林連翹看得他那個笑容,心頭一陣陣地發冷。
她總覺得這白衣公子是二人之中更好相處的,但這一晚上下來,她也不再能確信自己的這個判斷。她吞嚥了口唾沫,“那你要,要怎麼破除?”
“用火燒就行了。”
說完他的手上憑空冒出了青綠色的火焰,將偶人團團圍住。
“……怎麼做到的?”
大概是覺得危機已解除,林連翹不再像只受驚過度的鵪鶉,聲音裡也多了點生氣。
“是狐火。”
穆離鴉沒有跟她解釋自己是怎麼能夠驅使狐火,狐火迅速將這堅硬的木頭偶人的表層燒得焦黑崩裂,露出底下黃黑色的細小骨頭來。
“看起來是嬰兒的骨頭。”
穆離鴉的口氣十分平常,像是在和她討論釵環水粉這些日常瑣物,“這木頭大概也是浸過屍水的槐木吧。”
燒到一半,這木人突然活了一般開始揮舞手腳,嚇得旁觀的林連翹倒退一步,險些撞到薛止。
這木人的嘴是畫上去的,根本就無法張開,於是那一聲聲尖銳的哭嚎是從腹部的地方發出來,聽著無比瘮人。
薛止踏出一步,穆離鴉朝他搖搖頭,再度將注意力放在這邪物上,“跟我求饒?就你也配?”
“啊?”林連翹還沒反應過來。
“它背後那個人在跟我求饒呢。”穆離鴉掐住它的脖子,這不安分的偶人霎時安靜下來,“求我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