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幾乎沒有恐懼過任何事情。
第一次,是為了豪炎寺;第二次,便是現在。
她想過的,被囚禁必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本加村叔叔給她的東西令她有恃無恐,可如今……
受過組織的訓練,她應該是要不畏於現下所進行的,不知為何,她的腦海卻浮現了那個人的面容。
她竟期盼著他能來救她,像是小說裡的情節那般。
「放開我……」
雙唇顫抖著,她如今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任人擺布,還反抗不了。
「佐佐木,求你……」
她的聲音沙啞,似是在壓抑著些什麼,所有學過的在佐佐木面前都沒有用,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才能逃離他的魔掌。
直至純白床褥盛開血花朵朵,男人在她的耳旁喃喃低語著,卻讓她感到震耳欲聾。
床上女人眸裡的情緒就如鏡面出現了裂痕,漸漸擴大,碎裂。
當年,她的手上被套上了戒指,手指被銀針貫穿,她沒有哭。
當年,她自斷筋脈,當著他的面,對他最疼愛的妹妹動下匕首,對著那近乎咆哮的話語,她沒有哭。
當年,她被狠刺一刀,當她盼著那人回頭看她一眼,卻得「與我何幹」這樣的無情言詞,她沒有哭。
「妳現在求我有什麼用?妳現在在這裡哭又有什麼用?那個王八蛋現在還在球場上馳騁——妳看!他還在為了自己的勝利歡呼著!」
「他根本不在乎妳!他拋棄了妳!」
不在乎……嗎?
諷刺的是,電視上播映著那人的側顏,喜悅之情毫無掩飾。
塵封了十六年的苦澀,終於落下了晶瑩。
*
三年如梭。
──對於曾經的認知,她不禁感到這是件可笑的事情。
自從那一日,像是水閘大開,她的淚再也沒有停過。
她嘗到了以淚洗面的滋味,帶著淚入眠,起床卻像是開啟了定時機關,繼續流下那一滴滴的淚水。
感受到自己的唇被另一雙柔軟覆了上去,這個吻是柔和而舒緩的,男人輕吮著女人有些發白的唇瓣,舌尖滑過,彷佛羽毛輕拂。
雙眼朦朧,眼眶流下的淚從未止過,她只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那頭如火的紅發,還有現下罕見的帶有溫柔的銀眸。
是錯覺吧?她想。
看著眼前趨近於黑暗的景色,女人啟唇,低啞卻不掩其中媚態的嗓音傾洩而出,男人聞言,只是垂眸看了懷中的女人一眼。
「晚上了嗎……?」
抱起了女人,男人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起伏:「妳累了,我抱妳去洗澡吧。」
銀眸裡再無情動,男人只是將女人抱進了浴室,替她沖洗,並未做更深入的行為。
窗外,陽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