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溫欒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蘇言立馬就不說話了。溫欒抬起頭來看了喬鑫一眼,見他正和涼秋聊得開心,這才轉過頭來看向蘇言:“你知道今天的宴會是誰家舉辦的嗎?”
“不知道。”蘇言很誠實地回應道,早在他決定與金燕離婚,滿世界尋找陸晚晴的蹤跡開始,梧城的這個上流圈子算是與他徹底絕緣了。現在除了喬鑫溫欒這麼幾個朋友還算對他不離不棄之外,其他人都對他避之不及。
就連他自己的父親,都為了蘇家的門風氣得登報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
“這次是金家主辦的。”蘇言聽到金家兩個字,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溫欒。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激動還是害怕,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燕子……來了?”
溫欒點了下頭,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會好好跟著喬鑫就是了,說不定你還能看到果果。”
“嗯。我知道。”蘇言腦子裡一團亂,只是胡亂點頭應了溫欒的吩咐。
溫欒帶著涼秋前腳剛離開,喬鑫就湊上來了:“你們倆說什麼說這麼久?”
蘇言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並沒有正面回答喬鑫的話:“那你和溫太太說什麼了?有說有笑的。”
“當然是討論學術問題了。”喬鑫一本正經地回道:“溫總還曾經是我的病人,我也順便問了一下他的恢複情況,相當於回訪了。”
“嗯,那我和溫欒也是討論的學術問題。”蘇言依葫蘆畫瓢敷衍道。喬鑫雖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這人雖然心大,但還不至於到遲鈍的地步。剛才蘇言和溫欒說完話以後,臉色一直就不好,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兩個人進了會場,找了個角落站定,金家人就站出來主持會議了。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出來講話的竟然不是金家的一家之主,而是金家的掌上明珠金燕。
看著金燕在演講臺上談吐不俗,蘇言禁不住看得有些出神了。在他的記憶裡,自打兩個人結婚開始,金燕就一直是一個家庭主婦的形象,再加上蘇家世代杏林,本來也不是混商圈的,所以金燕穿晚禮服參加宴會的次數就越來越少。
後來兩個人有了果果以後,她就徹底不在那種場合出現了。所以今日見到金燕這幅打扮,蘇言不僅覺得眼前一亮,又覺得愧疚。此時此刻的金燕,彷彿一支掙開了藩籬枷鎖的飛鳥,振翅飛向天空。
蘇言深深嘆了一口氣,低頭喝著杯中酒。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喬鑫也出奇地安靜。出於好奇,他抬頭看了喬鑫一眼,卻被他眼中痴迷的神色給嚇了一跳。
那神色,分明是為了臺上的金燕所湧現的。在回去的路上,蘇言一直沒有說話,喬鑫那副被愛情集中的模樣在他腦子裡一直縈繞不去。
“哎,今天可真是不虛此行啊。”喬鑫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蘇言下意識地覺得他是在說見到金燕這件事。
“什麼?”他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喬鑫。
“我說,今天真是不虛此行。認識了那麼多社會名流,大多數還都光顧過我們喬氏。”
喬鑫的回答讓蘇言的臉上有些發燙。他攥緊了拳頭,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正這麼想著,喬鑫忽然又嘖了一聲,就像是回味一盤美味佳餚一樣,眯著眼睛搖頭晃腦道:“不過,我覺得最意外的事情就是,碰到了那麼個美人。”
蘇言聽了他的話,心髒猛地一縮,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心髒的部位。喬鑫本來還在意猶未盡地想著金燕在臺上說話的模樣,後來發現蘇言一直不說話,才想起來看他一眼。
“你怎麼了?”喬鑫連忙將車停在一邊,他伸手剛碰到蘇言的肩膀,就被他躲開了。
“我沒事。”蘇言慌亂地回應道,並匆忙開啟了車門。臨下車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你知道今天在臺上講話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喬鑫一愣,沒明白蘇言怎麼突然提到這一茬。
“她叫金燕,是我的前妻。”蘇言回過頭來,對著喬鑫擺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迅速下了車,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