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聽到她這句話,心情複雜。他喉頭滾動了一下,這才又緩緩答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當親生女兒一樣。”
“那我就放心了……”陸晚晴喟嘆了一聲,爾後,她便再次陷入到沉睡之中。
蘇言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吳媽牽著阿寶在一邊看著,忍不住上前輕聲勸慰:“蘇先生,您不要往心裡去。小姐她只是……只是執念太深。”
“我明白。”蘇言轉過頭來瞧著吳媽:“因為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執念太深。”
“先生之後有什麼打算?”吳媽沉默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會在這裡陪伴著她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光。”蘇言轉過頭來,看了陸晚晴一眼:“然後我會帶寶兒回國。”
“好,好。先生這麼安排,自然是最好的了。”吳媽感激萬分地瞧著他:“謝謝蘇先生,謝謝……”
說到最後,吳媽忍不住哭泣起來。陸晚晴這一路走來,受了多少苦,她都是看在眼裡的。眼下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姐大限將至,她只希望她不會走得太過孤單。
蘇言的到來,明顯滿足了她心裡的這點念想。
“吳媽,你不用跟我道謝。是我應該謝謝你。”蘇言這一聲道謝,包括了很多內容,所以聽起來尤其鄭重其事。
吳媽擺了擺手,沒有說什麼。兩個人的默契達成一致,彷彿就只是那一瞬間的事情。
幾天以後,陸晚晴去世,蘇言在美國為她操辦了一個簡單的葬禮。參加葬禮的人,只有他和吳媽還有寶兒三個。女兒還小,並不知道當那個黑色的木質盒子下葬的時候,代表著她將與自己的母親永遠分離。
她只是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出於本能,緊緊地圈著蘇言的脖子。
“爸爸,媽媽去哪裡了。”寶兒看著陸晚晴的墓碑,好奇地看著蘇言問道。
“媽媽,去了一個現在我們還沒辦法去的地方。”蘇言望著陸晚晴的遺照,照片上,她意氣風發地笑著。時光彷彿就定格在了十幾年前。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媽媽呢?”小姑娘想了想,又問道。
“爸爸也不知道。”蘇言話鋒一轉,看向女兒:“不過,爸爸一定會比你先去媽媽去的那個地方,到時候爸爸去問一問她,什麼時候寶兒能夠再見到媽媽。”
“嗯,好。”寶兒點了點頭,與蘇言一起看著陸晚晴的墓碑出神
……
一年以後,蘇言帶著寶兒回到了國內。溫欒特意過來接他,見他牽著一個小女孩,表情有些複雜。
“這是……陸晚晴的孩子?”溫欒問他。
“也是我的孩子。”蘇言點了點頭,並沒有逃避責任。
“上車吧。”溫欒對著他招了招手,便將他和寶兒送上車,自己則坐在了副駕駛上。寶兒因為時差沒倒過來,一上車就睡著了。溫欒透過後視鏡看著蘇言一臉溫柔地抱著小女兒的蘇言,突然道:“金燕帶著果果去北京了,你知道嗎?”
蘇言一愣,眸子裡露出一絲傷感:“我不知道,我們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這麼做,值得嗎。”溫欒又問道:“我並不認為你不愛燕子。”
“這和愛不愛已經沒有關繫了。”蘇言苦笑道:“一開始我就做錯了事,大錯已鑄成,不管選哪條路我都會後悔的。現在這樣,挺好。”
說著,蘇言摟緊了寶兒。
溫欒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