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則斷……”蘇言反複回味著這幾個字,又喝了一口咖啡:“你是斷了,可是總有人在這件事上受傷害。”
溫欒點點頭道:“我不否認如此,我也願意為此背上罵名。可是如果我一直猶豫不決,受傷害的人會更多,不是嗎?”說到這裡,溫欒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言一眼:“在你的問題上,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
“我確實私下有去尋找晚晴,可是我並沒有想做什麼,我只想確認她是否安全。”蘇言咬了咬牙,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可是金燕卻不理解。”
“說實話,我也不理解。”溫欒抱臂於胸前,想了想道:“不如我這麼問吧,你說你並沒有想做什麼。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確認她是否安全呢?就因為她肚子裡懷著你的孩子?”
蘇言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心裡所想,只是在溫欒的梳理之下,他發現自己作為一個有婦之夫,有這種想法似乎很可怕。
溫欒見他不說話了,攤了下手道:“我們三個人也算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都瞭解彼此的性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陸晚晴不是那種會自我了斷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以此為由,一定要找到她呢?”
溫欒的話太過直白,說得蘇言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見他這樣,溫欒也一改平日裡毒舌的毛病,沒有再在蘇言的心上戳上幾刀。他將喝完的咖啡罐子扔進垃圾桶裡,然後上前拍了拍蘇言的肩膀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心裡有別人卻又捨不得燕子,那才是真正的虛偽。”
蘇言轉過頭來看著溫欒,溫欒對他笑了一下,便徑直往涼秋的病房裡走去。
……
涼秋住院第五天,突然有一個不速之客前來探望。看到這個人走進病房裡時,她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涼秋。”林幼安走到怔愣的涼秋面前落落大方地坐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笑著,看起來是那樣溫柔:“咱們好久不見了。”
“是呀,沒想到再見到你,竟然是在病床上。”回過神來的涼秋,也從容面對這個曾經多次幫助自己的摯友。而今,他們兩個只能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本來早就想過來看你的,可是聽說你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就想著不過來添亂了。”林幼安語氣詼諧地說道,又打量了一下她:“看樣子你回複得還不錯?”
“嗯,還好。可能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來得真是時候。”林幼安笑了笑,並掏出了一個請帖,雙手遞給了涼秋:“下個月我和姍姍就要結婚了,如果你和溫欒都有這個興趣,還請一定撥冗前來參加。”
“好,我會的。”涼秋伸手接了過去,將那張精緻的喜帖捏在手裡:“恭喜。”
“謝謝。”林幼安微微一笑,簡單的寒暄之後,彼此就都沉默了下來。為了避免尷尬,林幼安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不再坐一會兒嗎?”涼秋抬頭瞧著他。
“不了。我等會要去接姍姍放學了。”林幼安擺擺手,臨到出門前還特地轉過頭來再看了涼秋一眼:“再見。”
“嗯,再見。”涼秋點點頭,看著這個寬厚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她低下頭,又看了一眼那張喜慶的請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最終,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
“林幼安過來做什麼?”溫欒一進門,聽到涼秋的嘆息聲,心裡有些吃味。
“你看到他了?”涼秋問道,並沒有將手裡的請帖給藏起來。
“嗯,在走廊上碰到了,互相打了個招呼。”他走到涼秋的床邊,看了一眼她手裡捏著的請帖,有些訝異道:“原來他是來送請帖的?”
“嗯。是啊,下個月林氏與梁氏就要聯姻了。你說,我們要前去赴宴嗎?”涼秋將請帖給了溫欒。
溫欒接過來翻看了一下地址,便又將請帖關上了:“去,當然去。而且應該是溫氏總裁溫欒協其夫人及孩子,一同前往。”
涼秋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溫欒會提出這種建議。溫欒上前捏了捏她的臉道:“怎麼這個傻樣子?”
“你打算藉此公開我和惜時的身份?”
溫欒聽了她的問話,又捏了捏她的臉。這一次,她下手重了一些:“不然呢?”
“我……我有點不敢相信。”涼秋摸了摸自己被捏紅了的臉,她以為這一定是夢,可是剛才的痛感又是如此清晰。
“這有什麼不敢相信的。”溫欒心疼地瞧著她:“以後你和惜時再也不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回到溫家,有我、還有爸媽照顧你們。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大家都好好的。”
“嗯,大家都好好的。”涼秋重重點了點頭,說完這句話便哭了出來。
“瞧你這點出息。”溫欒無奈地扯了些紙巾給涼秋擦了會兒眼淚,又將紙巾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