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看著溫欒為了宣誓主權竟然敢這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都震驚了。更震驚的,還有涼秋的徒弟——吳凡。
“那個,蘇主任。”吳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人不是溫氏集團的總裁,溫欒嗎?”
“是。”蘇言沒有看吳凡,他正圍觀這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的對決。
“那,我記得溫氏集團的總裁夫人,是陸家的千金啊。”吳凡好歹也算是圈子裡的人,對於這些豪門裡頭的家長裡短他不一定清楚,可是誰跟誰是夫妻關系,這個他多少還是知道的。
“已經不是了。”蘇言想到陸晚晴,心裡又是一痛。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管旁邊一臉驚嚇的表情的吳凡,徑直走到了兩個男人中間:“我可以作證,這位先生確實是李醫生的未婚妻。”
這一下,陳建軍徹底不說話了。他一臉陰沉地盯著溫欒那雙已經失去了光澤的眼睛良久,最後,才不甘心地給溫欒讓出了一條道。
“謝謝。”溫欒輕聲道謝之後,在蘇言的引領之下去了醫生的辦公室給涼秋辦了住院手續。一通名章蓋下來之後,溫欒發現自己的手有點發抖。
“醫生,我未婚妻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眼見著材料已經收上去了,他開口問道。
“這個……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時間,剛才我給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我們初步判斷,她應該是感染了某種超級病毒,現在這個病毒已經感染擴散到了她的肺部。我們估計……她至少要在icu呆上一週了,而您……請您還是要做好一定的思想準備。”女醫生說話比較委婉,溫欒卻還是聽得心驚動魄。
“那在搶救過程中,她會被插管嗎。”溫欒又追問了一句,那個畫面,溫欒想都不敢想。他攥緊拳頭,幾乎是要將自己的印章給摁進手心裡。
“我們不排除會上這樣的搶救手段。”女醫生同情地看了溫欒一眼:“如果先生您無法接受,可以主動提出讓我們規避這種手段。”
“不”,溫欒搖了搖頭,“我只希望她能夠醒來看我一眼。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如果能夠挽救她的生命,我不會阻止你們用任何非常手段來對她實施搶救的。”
“那……我先出去了。”有了溫欒這句話,女醫生明顯語氣輕鬆了些,她和蘇言眼神交流之後,便先退出了房間。
“事情還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同事一離開,蘇言就開始安慰溫欒了:“雖然涼秋的這個病情看起來十分兇險,可也不是完全沒有治療手段。”
“我明白。”溫欒嘴上是這麼說,心情卻還是很沉重。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惜時交代,關於他媽媽住院的事兒。”
“我建議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孩子太小了。”蘇言誠懇地說道。
“可是……我這麼瞞著。要是,要是阿秋有個萬一……”溫欒自言自語道,話還沒說完,他又將自己的想法給否決了:“不,不會有萬一的。她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蘇言抿著唇看著溫欒語無倫次地自我安慰著,悄悄退出了房間。
“你就讓你家少爺一個人待一會兒再進去吧。”他輕輕關上門之後,拍了拍阿誠的肩膀說道。
阿誠點了點頭,繼續恪盡職守地守在門外,寸步不離。
蘇言剛一走出住院部的大門,就瞧見陳建軍正坐在花園裡抽煙。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走到陳建軍身邊。
陳建軍一抬頭,見著是蘇言,立馬就把手裡的煙掐了:“不好意思,我知道醫院裡不能吸煙。只不過我……”
“沒關系,我也不是過來跟你說這件事的。”說著,蘇言便坐到了陳建軍的身邊:“可以給我來一根嗎?”
陳建軍聞言一愣,沉默地遞了一根煙給蘇言,並給他點了火。
“謝謝。”蘇言深吸了一口之後,再慢慢吐出來:“我好久都沒吸煙了,本來都戒掉了的。”
“那你為什麼又吸了?”陳建軍不解地瞧著他。他自己在這裡鬱悶,是因為突然蹦出來的那個自詡為李醫生的未婚夫的男人。可是蘇言又是為了什麼?他實在想不通。
“中年男人值得抽煙的事情很多。”蘇言模稜兩可地答道,陳建軍撇撇嘴,顯然對他的這碗雞湯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