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應該和涼秋還有溫欒說出真相。”金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的丈夫,不應該是個懦夫。”
“燕子……”
蘇言喃喃地叫了一聲金燕,他的表情從最初的迷茫慢慢變成了堅定。最後,他向金燕重重點了點頭。
……
就在蘇言和金燕忙於搜羅戳穿陸晚晴謊言的證據的時候,涼秋正在蘇丹跟著維和部隊巡邏。等到回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鐘了。
“今天辛苦你了,李醫生。”陳建軍跳下車子,把她送到了醫院門口。
“沒有的事,辛苦的是你們。”涼秋笑著說道,她一轉頭,瞧見了漫天璀璨的繁星,嘴裡發出一聲贊嘆:“呀,這樣的星空,在梧城裡可難得一見。”
陳建軍跟著她回過頭來看向天空的銀河,他凝視片刻之後,忽然看向涼秋:“你喜歡星星?”
“女孩子都喜歡閃亮的東西吧,即便像是我這樣的中年婦女。”涼秋眨了眨眼睛,話音剛落,就被陳建軍拉著往前走。他這樣大膽的舉動,嚇了涼秋一跳:“你拉我去哪兒?”
“就在前面不遠。”說著,他便將涼秋摁進了那部軍用摩托裡,在和老胡交代了幾句以後,就帶著涼秋駕著摩托揚長而去了。
陳建軍帶涼秋到的地方是一個小山丘,四處靜謐無人,只有斷壁殘垣。然而,正是因為這一帶的荒涼,將這漫天星河襯託得更加絢爛。
那一刻,涼秋睜大了眼睛打量著四周,只覺得自己就是置身在浩瀚星海中,彷彿自己只要向前一躍,便可在銀河之中徜徉。
“真是太美了。”涼秋呢喃著,靜靜閉上了眼睛。
陳建軍下了摩托車,輕輕來到她身後。光是瞧著她恬靜的側臉,他就不自覺露出了微笑:“這裡以前是有一片建築群的,不過因為總是有武裝沖突,幾乎都炸沒了。你看那些陰影處,其實都廢墟。”
涼秋睜開眼,順著陳建軍手指的方向看去,窮極眼力,也只是依稀看到些許輪廓:“真是太奇妙了。曾經戰火紛飛的地方,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卻依舊給人寧靜。”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你現在心情不錯?”陳建軍直白地問道。
涼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謝謝你帶我來到這兒。讓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涼秋說著,眼神又飄遠了。這樣的涼秋讓陳建軍很惶恐,彷彿她的人在這裡是沒錯,可是她的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兒。正是因為這種捉摸不定,讓陳建軍越發地對涼秋感興趣,同時,一股焦灼的情緒也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
“你在想什麼?”他問道,想要給自己心裡這抓心撓肝的情緒找一個突破口。
“沒想什麼。”涼秋搖了搖頭,嘴角上掛著的一抹笑意,讓人移不開眼。
“你有在想些什麼,只是你不想告訴我。”陳建軍有些較真地回答道。
涼秋一愣,看著陳建軍一本正經地樣子,忽然就笑開了:“我說陳連長,你是不是第一次追女孩子?”
“什、什麼?”陳建軍被涼秋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大跳,表情一下就從嚴肅變成了慌張:“你可別瞎說!”
“我瞎說什麼了?是你第一次追女孩子,還是追女孩子?”涼秋將手背在身後,故意逗他道。
那一刻,陳建軍想哭。這個問題,他到底應該怎麼回答。語塞之下,他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髒話:“臥槽,你別瞎說!我們都是有紀律的!”
“哎呀,別生氣啊,陳連長。我逗你玩的。”涼秋撇撇嘴,慢悠悠地走到摩托車邊上:“好了,夜景也看了,我們回醫院吧。我知道你們是有紀律的,你也不能太晚回軍營了。”
“嗯。那我送你回去吧。”陳建軍說這話時,故意拉低了一下帽簷,他不想讓自己的慌張和羞澀被涼秋看在眼裡——即便,涼秋早就已經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個大男孩,看起來是那麼的陽光,心思又純淨得像是一顆水晶。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異樣的沉默,就在陳建軍幾乎都要受不了這樣的尷尬的時候,涼秋忽然開口了:“不如你叫我一聲姐吧。”
“什麼?”陳建軍以為自己聽錯了,特意又問了一遍。
“我說,不然你叫我一聲姐吧。”涼秋扯著嗓子大聲說道,力圖壓住呼嘯而過的風聲:“我今年都三十三了,你估計二十六吧?”
“二十七!”提起年紀,陳建軍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總之我比你大,還不叫聲姐來聽聽?”涼秋見他負隅頑抗,爽朗地笑道。
“滾蛋!”陳建軍說不過李涼秋,又罵了句髒話。罵完以後又後悔了,因為對方似乎笑得更歡了。
被涼秋那麼一調戲,陳建軍更覺得沮喪了。老胡看到陳建軍垂頭喪氣地走進軍營,趕緊湊上去了。
“怎麼樣怎麼樣,那姑娘看到漫天銀河,是不是感動死了。你們倆有沒有……那個?”老胡做了個親吻擁抱的動作。
陳建軍瞪了他一眼,將頭盔解了下來扔他肚子上:“叫你出餿主意!!”
說著,他便氣急敗壞地進了宿舍樓。
“這世界上還有不喜歡那麼個場景的姑娘?”老胡揉著肚子自言自語道:“嗯,這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在有了這個結論以後,老胡趕緊抱著陳建軍的頭盔跟在他身後進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