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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神無主的蘇言跑進辦公室的時候,涼秋已經坐在辦公室裡發了很久的呆了。因為做賊心虛,蘇言在猛地瞧見涼秋時,還嚇了一跳。
只不過,現在的涼秋腦子裡一直在想著今天陸晚晴說的那些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有別人進來了。
“阿秋,阿秋?”蘇言尷尬地站在那兒,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之後,終於鼓起勇氣來和涼秋打招呼。
“啊?”涼秋猛地回過神來看了蘇言一眼,下一秒又開始心不在焉起來。蘇言輕咳了一聲,在自己的工位裡坐下,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沉默地坐了好一會兒,就在蘇言準備和涼秋聊聊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的時候,涼秋的電話響了。
涼秋將手機拿過來一看,發現號碼沒有顯示。她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接了。
“喂?”
“小姐,是我。”
聽到是阿誠的聲音,涼秋一下站起身來往茶水間裡走去,並帶上了茶水間的小門。蘇言抬頭看過去,就發現涼秋一直在茶水間裡踱步,看起來很焦躁。
“阿誠,溫欒情況怎麼樣?”
“還好。只不過,我和少爺的手機都被沒收了。別墅裡的ifi也被遮蔽掉了,我現在是蹭的隔壁領居家的訊號和您聯系的,小姐。”
“陸晚晴管你們管得這麼死?”涼秋一皺眉,很是心疼地問道。
“嗯。小姐,我通話的時間不多。等會兒會有人來巡視這邊,少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我轉達。”阿誠一邊說著,一邊小心檢視著花園裡的動靜:“他想告訴您,陸晚晴懷孕了。可是那個孩子,和他沒有關系。”
“我知道了。”涼秋聽了阿誠的話,心情並沒有變得輕松,但也不像之前那麼堵著了:“謝謝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小姐。小姐您也保重。”阿誠快速說完這句話以後,便掛了電話。只不過涼秋那不鹹不淡的態度,卻讓他心存疑慮。
……
一個月以後,陸晚晴如期向公眾宣佈了自己懷孕的訊息。眾人嘩然,直道之前流傳坊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溫氏總裁夫婦離婚的新聞,原來也是言過其實。
有了這個孩子作保,再加上陸晚晴手上拿著的授權代理檔案,她在溫氏集團一下就站穩了腳跟。
因為溫欒一直處於一個比較閉塞的環境,等到他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一週以後了。夜半,喝紅酒喝到微醺的陸晚晴來到了溫欒的房間。自門把手轉動的那一剎那,溫欒就知道有人要進來了。
“阿欒,我今天真是好開心啊。”陸晚晴一進來,便跪坐在了他身邊,將他的一隻手臂摟進了自己的懷裡,用臉頰輕輕蹭著。
溫欒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微微一皺眉道:“你喝酒了?”
“嗯,忍了好幾個月。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所以就喝了點。”說著,陸晚晴將手裡拎著的那個高腳杯裡剩餘的酒一飲而盡,並對溫欒笑道:“你要不要來一點?你想喝,我餵你啊。”
她說的很曖昧,可是溫欒對她依舊很冷淡:“不用了。我是個病人,不適合喝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是個孕婦,更不適合。”
陸晚晴聽他這麼說,手一顫,杯子掉到了地毯上。陸晚晴低下頭來看著那枚可憐的高腳杯緩緩滾動到陰影裡,與夜色融為一體。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都已經向外公佈了嗎。”
“誰跟你說的?”陸晚晴回過頭來看著他,她想不明白,自己已經盡可能地切斷了他與外界的一切聯系,為什麼他還是可以知道這些訊息。
“呵。別墅裡很多傭人都跟我說恭喜了呀。”溫欒微微一笑,這笑容看起來有些瘮人。
“……阿欒,我……”陸晚晴有些慌張地去抓他的衣服:“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
“孩子是什麼時候有的。”溫欒冷著臉問道。
“就……就這兩個月……”陸晚晴小聲答道,她還存著些僥幸,想要矇混過關:“你剛出院那會兒有些不清醒,有天晚上我們就……”
“是嗎。原來我什麼時候幹了什麼事我都已經不記得了。那看樣子我不應該去看什麼神經外科,應該去看神經科了?”溫欒哂笑道,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陸晚晴的那些小把戲:“你這些話跟別人說可以,跟我就不用來這套了吧?如果這個孩子真與我有關,你也不會想著辦法軟禁我了,不是嗎?”
溫欒一針見血的話,讓陸晚晴瞬間醒酒了。她蒼白著臉從地上爬起來,緩步走向門口。
“慢著。”溫欒忽然叫住了她:“把酒杯帶走,不要弄得我的房間裡烏煙瘴氣。”
陸晚晴的笑容再一次地凝固了,她盯著高腳杯藏匿著的那一團黑暗看了良久,這才懨懨地回了一句:“我去叫下人來收拾。”
她從溫欒的房間裡離開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把門關上,整個人的力氣就好像被人抽空了一般。在這只有她一個人的小空間裡,她終於可以釋放自己心中壓抑良久的負面情緒,捂著嘴小聲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