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挺好的。”林幼安張口說道。
“什麼?”他沒頭沒腦地一句話,讓梁姍姍有些發懵。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正好瞧見他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唇邊逐漸展開的笑意:“我說,我覺得梁伯伯說得很對。等他有了一個得力的女婿,他就能好好休息了。不過你還太小了,連結婚法定年紀還沒到。快些長大吧。”
說完,他便掠過她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幾步見人沒追上來,林幼安又無奈地回頭看她:“你再不跟上來,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了。”
“不要!”梁姍姍趕忙回過頭來一路小跑來到林幼安身邊。她猶豫了一會兒,伸出手來挽住了林幼安的胳膊,見對方並沒有任何厭惡的表情掛在臉上,她忐忑的心轉瞬之間變得歡呼雀躍起來:“我們走吧。爸爸媽媽都不知道走哪兒去了。”
“好!”梁姍姍點了點頭,將林幼安的胳膊抱得更緊了。林幼安微笑著瞧著她,可不知為何,那笑容裡總是藏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
這一天涼秋一行人玩到很晚才各自回到家裡,等到涼秋他們回到玄武湖別墅的時候,惜時早就已經睡熟了。溫欒將惜時抱回到了他的小房間安頓好走出來,正瞧見涼秋在給惜時收拾著行李。
“這麼晚了,等明天再說吧。也不急著這一時。”
“沒事,都是惜時的一些書。我再看看哪些是他需要帶到澳洲去的,哪一些沒必要。”涼秋一邊答著,一邊來回翻看著那些繪本,連頭也懶得回。
溫欒靠在門口看了一陣,便默默下樓去了廚房。等到再回來時,他已經拿了一些熱過的麵包乳酪還有兩瓶啤酒上來了。
“你這是做什麼?”溫欒進房間的時候帶上了門,並學著涼秋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地板上,並將那些吃食都放在地上。
“你不餓的嗎?今天盡陪著孩子瘋了,我看你都沒吃過什麼東西。”溫欒說著,遞了一片面包到涼秋嘴裡。
涼秋咬了一小口,在嘴裡慢慢咀嚼著:“那個遊樂園裡的快餐做得可真爛,從沒吃過那麼難吃的。”
“嗯,我也覺得不好吃。”溫欒深以為然地說著,就著涼秋吃過的那一邊,也咬了一塊麵包嚼起來。
“你可千萬別誤會。並不是所有快餐都是那個味道的,很多快餐都非常美味的。”涼秋說著,主動拿起盤子裡那片沾滿黃油的麵包吃起來:“當然了,你這種大少,是不會懂的。我估計你吃快餐的次數,屈指可數。”
“本來我就對吃的不敢興趣。”溫欒撇了撇嘴回道:“不然……你帶我去吃唄,讓我也見見世面。”
涼秋聽了他這句諂媚的話,差點沒嗆死。她捂著嘴不讓麵包碎屑被噴得到處都是:“你姿態放得這麼低,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知道說什麼就不要說了。”溫欒低沉地笑著,三口並作兩口將那一小瓶啤酒喝了個幹淨,又抹了一把嘴,便直接將涼秋撲到了地板上:“做就是了。”
“你神經病啊!”涼秋被他撲倒在地,躲著他的親吻,覺得這個轉折太突然了,有些不願意合作。
“阿秋,春宵一刻值千金,難得兒子睡這麼早。”溫欒見她總是亂動,用雙手箍住了她的臉,讓涼秋只能瞧著自己:“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真是……”涼秋笑了出來,她摟著他的脖子,任他索取。
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卻不知道他心裡的顧忌。她在他的主導之下沉淪,卻沒有發現深藏在他眸子之中的那一抹留戀與不捨。
阿秋,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輩子就這麼看著你。看著你的容顏逐漸老去,將你每一次明媚的笑容都印在我的心裡。
可惜,我大概真的沒有時間了。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突然席捲而來的頭疼幾乎能要了我的命。而最近我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許明天,或者下一刻,我就將再也見不到光明,再也見不到你。
我不怕失去光明,只是遺憾,再也瞧不見你的模樣。
“阿秋……阿秋……”溫欒在昏暗的燈光之下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涼秋的名字,她卻只能用急促的呼吸來回應。
她並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瘋狂,源於即將永墜黑暗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