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其實沒有……”在自己的養父養母面前,她立馬柔順得像是一隻正在曬太陽的貓。
“我知道,他也知道。他只是……自己在責怪自己。”說著,溫太太看向樓上,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擔心。
涼秋聞言,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這才轉頭向溫太太說道:“我上樓去看看他。”
“好的,你去吧。”溫太太說著,鼓勵地拍了拍涼秋的手背,又回到了客廳,與老伴一道輔導惜時的作業。
涼秋上了樓,發現溫欒的房門是虛掩著的。她猶豫了半天,才伸出手來輕輕推開了門。
“我進來了哦。”
涼秋故意大聲提醒道,可是坐在桌子後面的人依舊背對著大門,不為所動。
涼秋撇了撇嘴,覺著這就是“請進”的意思了吧。
她將門關上,走到溫欒身邊,只見溫欒坐在老闆椅上,看著窗外出神。
“你看什麼呢?”她好奇地問了一句,外頭漆黑一片,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
“我沒在看什麼,而是在想一些事情。”溫欒沉默了好久,就在涼秋受不了這種尷尬準備撤退的時候,他又開口說話了。
“那你在想什麼事情呢。”涼秋鬆了一口氣,心想別人願意搭理自己,這個思想工作她還能做下去。
“在想……你和惜時,這些年受的委屈。”
溫欒話音剛落,涼秋就想起了阿姨在樓下跟她說的那些話。
“你又是何必呢。”涼秋皺了皺眉頭,心疼而又有些無奈:“我其實這些年早放下了。”
“正因為你早放下了,所以我始終覺得,自己沒辦法放下。”溫欒看著她:“如果我一開始就在你們身邊,或者我很快就找到了你……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惜時也不會被人那麼欺負。”
溫欒很是懊惱的模樣讓涼秋有些動容:“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現在補償,還來得及……”
“我會的,只要你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溫欒說著,伸手將涼秋拉入懷裡。涼秋僵硬地站在那兒,由得他抱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來主動回應。
……
相較於玄武湖別墅裡的溫馨和睦,陸晚晴的日子可是要過得難受得多。
溫欒臨走之前那一句評論就像是一句預言,伺候在溫家宅院裡的傭人們都因為她逐漸暴躁的脾氣而戰戰兢兢,除了吳媽,都有了請辭的念頭。
“小姐,你別喝了……”
溫欒沒有出現的日子裡,陸晚晴就像是被人下了慢性蠱毒,將她一點點地,從內而外地完全變了個模樣。短短幾日,她便染上了酗酒的惡習。每天不喝個爛醉如泥,就根本睡不著。整個喝醉以後,又哭又罵,活脫脫地就是個瘋子。
“不喝?不喝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日上三竿,陸晚晴剛從昨天的宿醉之中醒來。可是她下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又再一次地開了一瓶紅酒。
“那……總歸先吃點東西吧。”吳媽不由分說地將酒瓶從她手上搶了下來,牽著陸晚晴在梳妝臺上坐下。臺上擺著一碗暖胃的生滾魚片粥,還有幾樣小菜。
陸晚晴木然地看著這些東西,半晌才道:“吳媽,我實在是吃不下。”
“小姐,吃不下也要吃啊。您要是不吃東西,怎麼能有精神。”溫先生和自家小姐之間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吳媽不是很懂。她只是明白一點,若是陸晚晴這麼胡鬧下去,溫先生只會離她越來越遠:“小姐,凡事不要往壞處想。你和溫先生……你和溫先生還需要磨合,所以現在暫時分開,或許對彼此都是有好處的。”
“暫時分開?”聽到這一句話,陸晚晴覺得極其諷刺:“他都逼我簽離婚協議了,這是暫時分開嗎?如果我簽了這個離婚協議,就差領離婚證這麼一步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唉,唉,小姐您別激動。是我說錯話了,乖,您別激動。”吳媽一慌神,趕忙上前抱住了陸晚晴。陸晚晴在這溫暖的懷抱中急促地呼吸著,好半天情緒才平複。
“吳媽,他真是狠啊。他把和我鬧離婚的事情全都和我父親說了……而我父親……”陸晚晴沒有說下去,吳媽與她再親近,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全都跟她講。事實上,她和自己的父親做的很多事,都不能和外人講,因為那都是見不得光的。
正因為如此,在吳媽的認知裡,她還是覺得陸晚晴是她一手帶大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她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這個可愛的孩子,長大了之後早就變成了一個心機深沉的蛇蠍美人。
她的不擇手段用在了每一個人身上,包括她最愛的男人。
“老爺怎麼說?”吳媽見她沒聲了,一邊撫摸著她的頭發,一邊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