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主動權都交給了溫欒?所以你部打算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嗎?”林幼安有些生氣地質問道。
“我也想。可是我能怎麼辦?利用你嗎?”涼秋抬起眼來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間,燒在林幼安心中的那團火也慢慢熄滅了。涼秋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撫慰他的靈魂,給他帶來平靜。
“為何不利用,我心甘情願啊。”他慢慢蹲下來,讓涼秋不用在仰頭瞧著自己:“你若接受我的求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你而言,這或許是利用,可對我而言卻不是。”
“……時間長了,你也會生厭的。畢竟,畢竟惜時他……”涼秋咬著唇,聲音顫抖得讓她說不出完整的話。關於惜時的身世,她從來沒有在幼安面前主動提起過。她瞭解男人的軟肋與痛處在哪裡,她不想因為這些而傷害到林幼安。
因為,他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願意對她好的朋友之一。
“我可以讓惜時姓林。”林幼安說得斬釘截鐵:“溫欒不是不承認這個孩子嗎,那正好,就讓我成為這個孩子名副其實的爸爸。”
他說這話時,眼神堅定,讓涼秋的心在那一瞬間有些動搖了。她又想到了惜時在說起學校運動會時那期盼的眼神,說句實在話,她又何嘗不想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若是她不想,她也不會在那一天夜裡突發奇想地想將惜時的身世和盤托出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本可以一家團聚的。
想到這裡,涼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自己的倔強正在向命運一點點地屈從,她身不由己,卻又不甘心於此。更何況,這還會傷到一個她最為珍視的人。
“你……你讓我考慮一下吧,好不好。”再睜開眼時,涼秋鬆了口。
林幼安為她的退讓欣喜若狂,連連點頭,像個獲得表揚的孩子一般開心:“好,好。你好好考慮,我不會再問了。不過,我會等你的答案。一直等。”
涼秋點了點頭,又猶豫地開口說道:“惜時的學校……下週五要開運動會,就是要雙親都去參加的那種。那個,你能過來嗎?當然,如果你沒空的話,就算了。”
“好,那天我肯定到。”林幼安一愣,生怕涼秋反悔,趕緊應了下來。他這般積極的態度,反而讓涼秋有些後悔了。
“幼安,我看你還是……”
“我說會到就一定會到的。”林幼安語氣堅決地又說了一遍,涼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二人又隨便聊了幾句,林幼安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剛離開普內的病房,就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林幼安?”
林幼安回頭一看,瞧清楚喊他的人時,著實詫異。
“陸晚晴?溫夫人,好久不見。”
“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了。”陸晚晴走到林幼安面前,與之點頭致意:“剛才我還以為認錯人了,沒想到咱們多年以後再相見,是在醫院。”
“是啊,真沒想到。”林幼安隨意附和道:“那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
“再見。”陸晚晴微笑以對,看到林幼安匆匆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
“夫人,您在瞧什麼呢?”取了藥回來的吳媽見陸晚晴站在醫院大廳發呆,趕緊走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碰到熟人了。”陸晚晴隨口答了一句,低頭看到吳媽手上提的那些藥,不禁眉頭一蹙:“又這麼多?”
“醫生說了,這是最後一個療程了。夫人,我覺得您可以和先生好好談談那件事了。”吳媽輕聲細語地提醒著陸晚晴,眼角眉梢都帶著慈愛。
“那好吧。”在自己的乳母面前,陸晚晴難得表現出一些女孩兒模樣。只見她撅了噘嘴,有些無奈地說道。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回頭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
“吳媽。這上頭是住院區是嗎?”
“是的。夫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陸晚晴眼簾低垂,轉身走出了醫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