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秋?”溫欒此時此刻正坐在床前翹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指交叉放在膝頭。他見涼秋醒了,也沒著急興師問罪,而是頗有興趣地看了一眼涼秋的工牌:“難怪,我這麼多年都找不著你。原來,你是改名換姓、脫胎換骨了。”
涼秋咬著唇,緊緊裹著被子半天沒有說話。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她也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溫欒冷笑出聲:“李醫生真是貴人多忘事。若是十年前,李醫生沒有不告而別的話,咱們現在……應該是夫妻才對吧。”
“……你……”李涼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溫欒語氣之中的咄咄逼人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今天他分明是有備而來:“溫欒,那都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十年了。這十年裡,我可是每天每天都在想著你的。”溫欒長嘆了一口氣,忽然站起身來,棲身擠進這窄小的下鋪裡,將李涼秋整個逼到了牆角:“涼秋,在這十年裡,你有想過我一絲一毫嗎。”
炙熱的呼吸噴在涼秋的臉上,讓她蒼白的面孔有了些血色。她的臉頰緋紅,甚至一度紅到了耳根。圓潤的耳垂像是粉嫩的珍珠,讓溫欒眸子的顏色更深了。
“啊!你幹什麼!”溫欒突然向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涼秋那可愛的耳垂。涼秋嚇了一跳,用盡全力推了溫欒一下。溫欒向後退了幾步站定,整了整西裝,看起來若無其事:“你瘋了!這裡是醫生的值班室!你給我出去!”
“好吧。我走。”溫欒抬手看了一下腕錶,知道陸晚晴那兒的檢查應該也差不多了,索性便順水推舟地準備離開:“阿秋,既然咱們見面了。你就不要想著再逃跑了……咱們有那麼多的陳年老賬,可以慢慢算。但是你若要是敢再跑,那可是新賬老賬一起算了呀。再見。”
溫欒話語之中威脅的意味明顯,讓李涼秋整個身子都忍不住在顫抖。可是她卻並沒有將自己的這股子懦弱表現出來,直到溫欒離開,她都像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鬥士一般。目光灼灼,腰板挺得筆直。
只是溫欒一離開她的視線,她的這些偽裝出來的堅強便瞬間土崩瓦解了。
蘇言進來的時候,正好便瞧見了她脆弱的模樣。
“你怎麼了?”蘇言心裡咯噔一下,快步走到縮成一團的涼秋身前。
涼秋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看向他,只是這麼一個眼神,蘇言就明白了過來:“溫欒來過了?”
涼秋艱難地點了點頭,又將自己深深埋在了臂彎裡。
蘇言攥緊了拳頭,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內心的怒火無處發洩,只能讓他焦灼地四處轉圈。
“難怪,難怪這個家夥……”蘇言自言自語道,忽然閉上了嘴,轉頭看向涼秋。見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恐懼之中,並沒有在意自己在說什麼,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涼秋,你聽我說。”蘇言複又蹲下:“不要想那麼多,事已至此,你便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跟以前的你是不一樣的,十年前你是孤軍奮戰,一無所有。可現在的你,不僅有自己的事業,還有我們這些朋友。不要怕,我們都會幫你的。”
涼秋抬起頭來看向蘇言,唇角扯起了一抹淡笑。可是她的回應反而讓蘇言更難受。涼秋看破了他那些膚淺而無用的安慰,反過來用自己的懂事乖巧來安慰她這個局外人。
“就這樣吧。”涼秋輕輕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