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邢昭野就挪開視線。
實際上他早已不記得那日女子的樣貌,只有一點模糊的印象,唯一深刻的,便是她身上的香氣……
“去查查世子側妃,姜家送來的那個女兒。”回到書房,他朝貼身侍衛吩咐,“繼續追查當日在寺裡那女子,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找到。”
室內,邢爭鳴並未看到路過的邢昭野,他將姜梔扶穩,隨後伸手把窗子關上,撲進來的冷氣讓他清醒了些,未再繼續對她做什麼。
他始終還惦記著姜夢。
“我去外間睡,明日也不會和任何人提起。”
姜梔這才稍稍鬆口氣,她可以讓邢爭鳴對她感興趣,卻實在不想讓他碰她。
她感激得眼圈發紅,卻又輕輕伸手,搭在他袖口,帶著試探小心的意味,細嫩的指尖和邢爭鳴手背稍稍接觸,勾得他心又開始癢。
“世子爺,還有件事……”
她羞怯地低下頭,貝齒咬著紅唇,姿態扭捏。
邢爭鳴愣了一下,而後立刻懂了:“我來。”
他主動用針刺破手指染在帕子上,他朝姜梔道:“這下不必擔心了。”
姜梔一顆心徹底穩了,臉上依舊惶恐著,說自己願睡外間,和邢爭鳴假意推辭幾番後才回到內間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她才醒,邢爭鳴卻已經離開。
他堅守約定留宿至早上,而後便去了另一位蘇側妃的房裡。
那位才是他摯愛之人,因為家世不好沒能做世子夫人,卻仗著邢爭鳴的寵愛對姜梔頤指氣使,沒少刁難她。
起床更衣後,姜梔早早去了侯府正廳。
侯府大夫人陳蕊是邢昭野生母,姜梔早已知道她難纏,不僅提早就到了,還將要敬的茶捧在手裡,低眉順目候著。
時辰一到,邢爭鳴便出現,或許是在蘇側妃那裡被哄得心花怒放,他再沒多看姜梔一眼。
陳蕊到了後,他將該敬的茶敬上去,便轉身走了,反倒是姜梔一直跪在地上被晾著,早已腰痠腿痛。
“昨夜伺候得可還好?”陳蕊坐在正廳太師椅上,眼角一瞥便皺起眉,“跪沒跪相!手抖什麼?”
姜梔已經捧了許久的茶盞,早已累得手腕痠軟。
“給她換一盞,讓她好好給我敬茶!”
立刻有侍女捧了托盤來,粗暴奪走姜梔手中茶盞,將一隻瓷杯遞到她手裡,杯中的茶滾燙,姜梔的指尖瞬間就被燙得發紅刺痛!
她強忍著,膝行至陳蕊面前:“給祖母敬茶。”
上輩子陳蕊也看不慣她,她在侯府所受的折磨大多來自於對方。
不過她知道,陳蕊快死了,在街上囂張至極辱罵公主,甚至想派侍衛玷汙,幸好有錦衣衛來救,當場要了她半條命。
被押進大牢後,沒等邢昭野進宮面聖為她求情,便慘死獄中。
即便最後依舊以一品誥命規格下葬,又能如何?
面對著個將死之人,姜梔分外平淡,白皙的鵝蛋臉上全無一絲不滿。
陳蕊卻依舊不滿,高高在上道:“你是相府庶出,原本就沒資格進我侯府大門!若不是侯爺心善,我在昨晚就該把你趕出去!”
“是,都是妾的錯。”姜梔順著她,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