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要擴張是必須的。
可別院那邊留著的小丫頭已經沒有幾個,且若說手藝是肯定遠比不上月姐兒和紅姐兒她們的。林若青曉得,與其匆匆忙忙為了擴張生意而讓生手上陣,倒不如耐著性子將事情做好了。
“讓別院那邊的丫頭都到杭城來,平日裡幫著月姐兒和紅姐兒打下手,另外再買一批丫頭回來,還是先從讀書寫字教起。”
買丫頭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買回來的丫頭生死由主人家決定,這對於林若青來說是最次要的一個原因,但也又是很主要的一個原因。歷史上來說,胭脂水粉鋪子仿冒多如牛毛,許多關鍵點的人如果能被輕易挖角走,那是一個致命傷。
這陣子林若青要交代安排不少事,因為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動身與陳彥一起往北方去,這一趟行程不能耽擱。
陳彥那頭入了十月已經先動身過去,不過他走不遠,先還要再就近的幾個城市將生意處理完,等真正要動身再往北方走時再帶上林若青也不遲,因此林若青可以等到十月底再啟程。
粉黛的生意好安排,許多方子和訂單本來就已經排到了兩個月後,她離開幾個月也沒有什麼大礙,且事情提早安排下去更就沒有什麼了。
真正讓林若青掛心的卻是家裡的兩個孩子。
阿冕如今已經五個多月,長得白白胖胖,站在人懷裡一蹬腿能將林若青的腿都蹬疼了,活潑可愛極了。而一個院子養著的阿雲也已經滿月,漸漸長開了,眉眼卻沒有特別像誰,人還很安靜,也愛哭,和阿冕的性格截然不同。
不過女孩子麼,林若青覺得這麼嬌嬌軟軟的也實屬尋常,因此對阿雲多有縱容,每天都是讓奶孃一起將孩子抱過來。她現在正是渾身冒著母性的時候,對阿雲的親近是一點都不作假的。
現在要走了,且一走少說也要三四個月,過年是肯定錯過的了。
林若青看著攤在床上的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不由憂愁地說:“兩個小寶貝啊,娘這一走幾個月,你們可別忘了我。”
鄭嬤嬤和劉嬤嬤聽了都要笑。
這話當作趣事傳到陳李氏那邊,陳李氏也是止不住笑。
春歸一邊給陳李氏捶腿一邊說:“看來少夫人倒是真真將阿雲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了。”
陳李氏舒了一口氣:“可不是?我就說彥兒媳婦是個心善的,聽說外頭的庵堂也做得不錯。”
春歸想了想說:“不過阿雲的身份,放到少夫人那兒養豈不是高抬了?”
陳李氏道:“我自然是想過這個的,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再高抬能抬到哪兒去?若青又的確喜歡,就沒什麼了。”她頓了頓,後半句也不知道是到底說誰,“且姨娘帶出來的孩子太拘謹小家子氣了些,讓人喜歡不起來。”
到了這份上的,陳李氏也有沒說出來的話。如意那邊她以前是縱容過的,後面如意敢給林若青下那樣的藥,陳李氏總是隱約覺得自己也有些牽連。
她心裡頭覺得對不起林若青,所以將阿雲抱過去讓林若青養,也是為了讓她湊個兒女雙全,後面就算沒有其他孩子了,那也便這樣就是了。
陳李氏想事情簡單,偶爾進個死衚衕,偶爾卻又清清楚楚的。家裡的確是多子多福好,但養一個有用的兒子卻比十個兒子都有用。
陳家以前還不是差點兒倒了?那也就是靠陳彥一個人撐住了。
這股對林若青的內疚感是硬生生將陳李氏的許多想法給扭了過來。
“等彥兒和他媳婦從北邊回來,我就看著將後院的賬目交到若青手上了,”陳李氏面色舒緩。
到時候她就抱抱阿冕,專為這大孫子操心了。至於阿雲,陳李氏那邊依舊沒什麼給她的位置。
春歸笑著沒有說話,手上輕輕柔柔地捶著。
十月中間這段日子過得極快,轉眼就到了林若青出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