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或許是天意,讓你生了韞兒。”
德清郡主道,“這可不是天意,還是汪夫人的醫術好,我這幾年一直在吃的她給我配的藥,就是覺得月經也順了,身體也好了許多,按道理我這麼大年紀生個孩子,早就是虧空的不行了,但是陛下你看臣妾現在,是不是很好?”
皇帝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層原因,道,“看來要給這位大功臣賞賜了。”
德清郡主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道,“陛下,您要賞什麼?”隨即提起姜家的藥鋪來,“不然您就賞一個禦匾好了。”
“賞個什麼字?”皇帝想了想,道,“妙手回春?”
德清郡主想起姜家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幾乎都是在賣成藥,只不過卻經常免費的給一些貧窮人發藥,在許多地方聲望極高,道,“不如懸壺濟世這四個字。”然後說起姜家的所作所為。
“他們家的藥一粒難求,卻經常會免費發給一些貧戶,這都是汪夫人授意的,也是不容易。”
皇帝大為動容,一時起了心思,叫人去磨墨,當時就揮毫寫了懸壺濟四個字,那之後姜家的名聲更是上了一層樓,那自然是後話了。
德清郡主道,“臣妾入宮許久了,卻是還沒給娘娘請安,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臣妾知道陛下維護心思,但是臣妾如今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想法了,臣妾不在這幾年,都是皇後娘娘代替臣妾照顧陛下,臣妾心裡只有感激,更不用說,當初皇後娘娘在宮裡的時候就對臣妾照顧有加。”
皇帝沉默了下來,見德清郡主那模樣確實不是吃醋,好一會兒才嘆氣說道,“你入宮前一天就吞金,好容易救回來,這幾天就不說話,跟木頭人一樣的。”
“什麼?”
德清郡主面色凝重,“陛下,您怎麼不早點跟臣妾說。”
“說了又能怎麼樣。”皇帝對皇後也是沒脾氣了,“原想著是個賢惠的,誰知道入宮開始就不少事情,這幾年更是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上次是跳湖,這次是吞金,下一次不知道又要做什麼。”
德清郡主沉默下,想起姜秀娘說的話來,皇後娘娘根本就不想在宮裡待著,當初要不是她任性,後面怎麼會連帶出這多事情來?恐怕杜三娘也不會用入宮,嫁給母親精心挑選的夫婿,小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
“臣妾還是去瞧瞧皇後娘娘吧。”
皇後看到德清郡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旁的宮女尷尬的說道,“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飯也不吃。”
德清郡主跟皇後說了許多話,她都不吭聲,披頭散發的坐著,就跟失了魂一樣的,德清郡主實在是無奈,只好起身出了門。
又去看朱貴人生下的皇子朱培。
朱培非常胖,腦袋都有個一個夏瓜大小,坐在飯桌前,拿著勺子拼命的往嘴裡塞東西,一時吃的太多,有飯粒掉了下來,他就低頭去添,也不管髒不髒。
以前皇帝對這邊管的很嚴,誰都不讓來,怕是讓人知道這個皇子的異常,如今有了朱韞,也就無所謂了。
德清郡主看到這樣的皇子,也是嘆氣。
等著德清郡主回到了自己的宮裡,皇帝早就等候多時了,抱怨道,“怎麼去那麼久?”
“陛下還沒用膳?”
皇帝道,“膳房裡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軟炸蝦仁,就想等著你一起。”
德清郡主看到皇帝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分開過一次的原因,兩個人越發珍惜在一起的時光,皇帝更像是變成了孩子一般,黏她黏的不行,如今朝中的事情又託給汪右林,皇帝整日的清閑,兩個人幾乎很少有分開過。
這一次去看皇後也朱培,也不過一個時辰不到,皇帝就有些著急了。
德清郡主卻是覺得比吃了蜜還要甜,並不是誰都能失而複得,誰都能破鏡重圓,兩個人能走到今天,實在是天大的運道了。
用膳之後,德清郡主就說起皇後的事情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陛下要不把娘娘送出宮吧。”
“送什麼地方?”
“給娘娘找個靜養的寺廟。”
皇帝一聽寺廟兩個字,就想起了當初先帝讓德清郡主去寺廟贖罪的事情來,一時有些不自在,卻道,“這不太妥當吧。”
“說起來我和陛下還是看著皇後娘娘長大的,難道陛下就忍心?”隨即又帶著幾分醋意,“難道說,陛下還捨不得皇後娘娘?”
皇帝趕忙說道,“你這說的什麼話,朕還沒和皇後圓房呢。”
德清郡見皇帝撇清的樣子,心裡好笑,卻也忍著沒有表露出來,說道,“既然這樣,就把人送出去吧,也算是給咱們的孩子積德。“ 德清郡主說著去去握住皇帝手,這不是一雙年輕的手了,上面皺紋密集,肉皮鬆弛,但卻是她心中最好的港灣,“臣妾有時候就想,有了韞兒,臣妾就什麼都不求了,多做一些善事,也是給孩子留個善緣。”
皇帝何嘗不是這般想,看到朱韞就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一時猶豫,最後還是說道,“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第二天,德清郡主去了皇後的宮裡,見她還是不聲不響的,屏退了所有人,柔聲說道,“娘娘,我已經說服了陛下,讓您出宮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