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讓上官重樓抱著自己,等著被他抱起來,就用袖子去擦他臉上的燻煙,乖巧的說道,“給相公擦。”
上官重樓哈哈笑著,走了回去,只是臨回屋前,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屋簷下站著的一家三口……
心裡難免是惆悵的,不過臉上突然被柔軟的東西碰了下,他驚異的抬頭,看到白琉璃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比起這天空中的星辰還要美麗純淨,她一臉認真的說道,“姜姨說親親了就不難受了。”
幾個人淘氣,去追山羊,那山羊氣的狠了,一時用角頂著孩子們,他們都跑的東倒西歪,身上都有了擦傷,汪羨康更是哭了。
姜秀娘給他們幾個擦傷的地方上了藥,還親了親一直哭的汪羨康,說親親就不疼了,結果雙生子也要親親……,姜秀娘無奈親了雙生子,然後就也過來親了白琉璃的面頰,還揉了揉她的頭,白琉璃覺得當時心裡就不難受了。
“我看相公好像有些難受。”
“不難受了。”上官重樓抱著白琉璃,以後姜秀娘也為人妻,他也有了自己要照顧的人,就這般讓往事隨風吧。
過了年,汪右林就要回去了,朝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置,實在是走不開,就是這過年的幾天也是好容易擠出來的。
因為馬上就要嫁過去了,姜老太太就不讓姜秀娘去送了,說是要分開一段時間。
汪右林騎上馬,有些猶豫的朝著村口望去,汪老太爺就哈哈笑,道,“這馬上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可不是日日膩在一起,就別看了,秀娘那性子,他們家老太太發了話,不會不從的。”
“爹,你說什麼呢。”汪右林第一次被說的耳根發紅。
汪老太爺還是第一次見到少年老成的兒子這般窘迫,越發覺得好笑,心裡卻是老懷安慰,想著這兒子鰥夫許久 ,他還但心一輩子都這樣了,如今終於要成親了,道,“快些上路吧,還要準備許多事情。”
新帝四月份就要選秀,京城裡擠滿了許多送女兒入京的人,雖然說新帝年歲也不小了,但是好在他後宮空虛,只有一個原太子妃…… 卻還在尼姑庵裡修佛,既沒有被封為皇後,也沒說去看過,滿一年後能不能回來還是另說。
只要誰能第一個誕下皇子,這以後不說權勢滔天,總是少不了富貴的。
當然在選秀之前還有先帝禦賜的婚事。
三月二十八日,黃道吉日,宜婚嫁
姜秀娘天沒亮就起來了,光是梳頭就費了半個時辰,然後戴著鳳冠,穿了喜服,李氏怕是姜秀娘餓著,端了一碗小餛飩來,一邊喂她吃一邊說道,“這胭脂待會兒重新抹,你先把這餛飩給吃了。”
姜秀娘自然知道,等著她能吃上飯都要晚上了,就著那碗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很快一小碗就下了肚。
李氏喊了婆子過來重新給姜秀娘補妝,等著一切收拾妥當,就坐在房間裡等著汪右林等來迎親。
姜老太太很是不捨,進了新房來,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能說的,能做的,之前已經都叮囑過了。
姜秀娘握住姜老太太的手,柔聲說道,“祖母,您放心,這一次秀娘一定好好過日子。”
“好。”姜老太太忍住眼淚說道。
等了到了時辰,外面就傳來炮竹聲,有那禮儀喊道,“吉時到。”
汪右林沒有穿喜服,而是直接穿了一身一品大員的紅色鶴袍,一同來迎親的皆是朝中的要員,最低的都是正四品的官階,一旁看熱鬧的人們都忍不住嘖嘖稱奇,道,“恐怕整個朝廷裡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吧?”
“肯定都來了,但是有個人不會。”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不就是這新嫁娘的前任夫婿。”
“就是,看著那被休的娘子轉眼嫁給別人,該多尷尬?要是我也不會來看。”
姜秀娘十幾個哥哥都來了,一時站在門口擋著新郎官頗為壯觀,旁邊有人說道,“這架勢,怕是欺負了這家姑娘,要被收拾的很慘吶。”
旁人哈哈大笑。
臨走前,姜秀娘和汪右林給姜老太太,姜純豐夫妻倆跪別。
李氏雖然極力忍住,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拭淚,姜老太太紅著眼圈,威嚴而慈愛的說道,“上一次,我說了許多謙虛的話,卻是沒有換來秀孃的美滿,如今我卻是不說那些客套話了,我們秀娘,性情好,樣貌秀麗,女紅廚藝沒有一樣不會的,望首輔大人多有憐愛,珍惜秀娘,善待她。”
姜秀娘沒忍住,落下淚來。
汪右林卻悄悄的握住了姜秀孃的手,對著姜老太太並姜純豐夫妻鄭重的說道,“祖母放心,在右林心裡,秀娘是最好的,無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