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止姜秀枕一個人在這邊著急,也有旁的人丟了親眷或者家人,在這雙河鎮上想辦法,如今知道要剿匪了,高興地不行,趕緊的趕過來,想著趁著這會兒進去尋人。
姜秀枕當真是無語,正想著如何解釋,一抬頭就看到了汪右林身旁的金緯軻急匆匆的趕來,眼睛一亮,高聲喊道,“金兄!”
汪右林眉頭皺的緊緊的,越是往裡走就越發的怒不可遏,這一路上處處可見骸骨,等著到了那洞口出,或許是死的人太多,那原本有些發黑的岩石,已經變成猩紅色,散發著一股股的惡臭。
一旁的兵士也早就聽聞虎頭山的事情,只是從來沒見過,這會兒看到這般模樣,個個都露出不忍的神色來。
這馮家人到底為什麼要抓這許多人?
剛要進去,就有一個胖胖的男子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一件元寶紋的杭綢長袍,繫著鑲嵌玉牌的腰帶,未語先笑,看著就和和氣氣的,可是在場的人,看著地上未幹的猩紅的鮮血,誰都笑不出來。
“大人,您是……”
餘震英道,“我們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問的?廢話少說,趕緊把人都放出來,可以押解爾等回去問審,說不準可以從輕發落,要是不聽從,休怪我不客氣。”
那人也是來了氣,道,“你們不要我們好欺負,知道我們在京中認識誰?”
“誰?”
“呵呵。”那人冷笑兩聲,道,“說出來嚇死你,自然是首輔汪大人。”說完還得意的挑釁了眼汪右林。
在場的人一陣的靜默,餘震英瞄了眼汪右林,汪右林目光冰冷,道,“我怎麼不知道首輔大人認識你?”
那人道,“你算是哪根蔥,你見過首輔大人嗎?”
餘震英實在是忍不住了,罵道,“放肆,瞎了你的狗眼,你眼前的這位就是首輔大人。”
那人一下子就跌坐地上,顫抖道,“怎麼可能?”
今天或許是太冷了,那雪水滴的比往日還要慢,姜秀娘等了好幾個時辰才等來一碗,小心翼翼的拿著,卻是發愁了,不知道喂給誰,以前一天好歹能弄個七八碗,可以輪流喝,看今天這樣子,估摸著也就二三碗了。
“今天水少,你們分著喝吧。”
自然要先喂給姜純豐,畢竟他是病患,其實姜秀娘還有個秘密,她偷偷的往水裡滴了那小樹吐的露珠,她最近收集的露珠已經有一個小瓷瓶了,因為擔心爹的病,這才帶著,沒有想到竟然用在這種地方。
不過顯然效果不錯,雖然被困在這裡,但是喝了那露珠稀釋的水,明顯感覺要比旁人精神多了。
姜純豐卻是不肯喝,道,“爹快不行了,你別在爹身上浪費時間了,你自己喝吧。”
“爹你說的什麼話。”姜秀娘聽了難受的不行。
姜純豐想要伸手去摸了摸女兒的頭,卻發現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卻依然慈愛道,“爹能在死前看到你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莫哭了。”
姜秀娘一直都很堅強,即使被抓入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也沒有放棄一絲希望,但是這一刻,她覺得絕望無比。
姜純豐見姜秀娘哭了,也是跟著難受,道,“爹對不住你呀,爹死就死了,竟然還拖累你,你說你來尋我做什麼……”
父女倆抱在一起痛哭,卻是絕望無比。
正在這時候,忽然間就聽到了喧鬧聲,然後急促的腳步聲,姜秀娘似乎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朝著那聲音望去,一下子昏暗地方亮了起來,橘紅色的火把光照中,她看到汪右林帶著焦急喊著她的名字。
“大人,我在這裡。”姜秀娘忍不住哽咽著。
汪右林疾步過來,脫下大氅就包住了姜秀娘,道,“莫哭了。”很是手忙腳亂的把人扶了起來。
“快看看我爹!”
一旁跟著進來的金緯軻,直接拿了灌了溫姜湯的葫蘆,喂給姜純嚴,見臉色漸漸變得有了血色,又塞了兩粒固本的藥丸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