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右林就不覺得跌份兒嗎?
如果是他,為了得到權勢地位,有些東西能丟棄就要丟棄,特別是像姜秀娘這樣的一個村姑,能為他帶來的利益少之又少,不拖後腿就不錯了!為什麼不能丟棄?
除非,突然間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難道說,汪右林真的看上了姜秀娘?
沈輔林抬頭,看到站在姜秀枕身後的姜秀娘,這些日子似乎養的更好了,膚白如玉,身材窈窕,特別是身上那種恬靜的氣質,最是為矚目…… 只不過沈輔林還是不解,女色再好又有什麼用?能帶來什麼?真喜歡姿色出眾的女子,去瀟湘館找那花魁就是,又或者買一二個揚州瘦馬,也是不難,何必要搭上正妻之位。
沈輔林怎麼也沒辦法理解汪右林的做法。
“豎子,到了這時候,竟然還不悔過?”
沈輔林知道這時候,他只能咬著不不承認,一旦他承認,他這輩子都官途就完了,背上汙名的人,誰還敢任用?
只是汪右林的氣勢太強勢了,一般人,如同他這般剛剛踏上官途之人,根本就難以抵擋,他臉上煞白,額頭上更是冒出細密的冷汗來。
只咬牙撐著,道,“大人,下官的不日就要啟程會京城,迎娶徐閣老的外甥女,徐閣老也是和大人一同在朝為官,多年的交情,您就一點都不顧忌了嗎?”
這是抬出徐閣老當擋箭牌了。
張智一句話都不敢說,其實到了這會兒就是看汪右林怎麼處理了,橫豎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但是如果是他…… 肯定還是不會逼的太狠,畢竟這是皇帝欽點的新科狀元,又是徐閣老的乘龍快婿,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倒不是說汪右林不能動沈輔林,只是這動靜太大,劃不來而已。
姜秀娘一直靜靜的看著,特別是汪右林為她做主的時候,有著異樣的情愫充滿著胸口,她聽了沈輔林的話,怕是這件事鬧的太大,會牽連到汪右林,忙是說道,“大人,民女只求沈狀元郎寫一份保證書,證明那首飾是送給我們姜家歸還嫁妝用的,以後不會在為難我們姜家就是了。”
沈輔林只覺得姜秀孃的話就跟救命稻草一樣,立時站了起來,忙不失疊的點頭道,“我寫,這就寫!”只要不讓他承認罪名,毀了前程,現在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不過片刻就寫了保證書出來,那字型酣暢渾厚,很是有幾分底子,只可惜卻是寫了這樣一個東西。
汪右林冷笑,沉吟了下,道,“也罷,看在徐閣老的份兒上,本官總是要給你幾分薄面,見你是初犯,這件事就此作罷,只不過活罪總是難免。”
“大人,您看……”
“每個人賞三十個板子吧。”
雖然是首輔大人命令的,但是哪個衙役又敢去打狀元郎,抬著板子,卻不敢拍下來,姜秀枕見了這模樣,急道,“你們沒力氣,就讓我來!”
沈輔林可是還記得姜秀枕上次打他的經歷,嚇的魂飛魄散,道,“不可!”
卻是沒有人聽他的,那衙役順勢把板子交給了姜秀枕,姜秀枕拿著沉甸甸的木板子,朝著沈輔林陰惻惻笑了起來,沈輔林暗叫一聲不好,結果很快就發出慘叫聲,幾乎要疼的暈死過去。
沈輔林走的時候,是被身旁的小廝錢串兒給揹回去的,據說屁股都打爛了,根本就沒辦法行走。
姜家人帶著一肚子怨氣來,走的時候卻是帶著輕松的腳步。
太陽西下,將天邊暈染出溫暖的紫霞色,長長的鄉間小路彎彎曲曲,兩旁水稻長的鬱郁蔥蔥,那條路就好像是一路延伸到天邊的盡頭。
姜秀娘坐在馬車上,姜秀枕趕著馬車,而汪右林和另外幾名隨從則騎馬走在前面…… 只是漸漸的汪右林的坐騎慢了下來,漸漸和馬車平行。
姜秀娘看著汪右林身姿筆挺騎在馬背上,迎著落下的夕陽紅,如夢境一般,她目光變得越來越柔。
忽然間她看到汪右林靠了過來,用那清越好聽的聲音,柔聲道,“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你可願意…… 一同隨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