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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姜秀枕是跟著姜秀武一道來的,不過家裡就一輛馬車,怕是等急了,讓姜秀娘受委屈,就讓姜秀武和能說會道的茂氏先行過來,他們幾個做牛車跟過來,牛車要比馬車慢,所以他們就來晚了。
“都聚在這裡作甚?”姜秀枕大聲的喊了一聲,那聲音洪亮如鐘,頓時讓四周的人都覺得耳膜震了震。
“大哥。”姜秀武馬上就恭敬的喊道。
茂氏和姜秀娘也起身,姜秀枕對著其他人點頭,卻是走到了姜秀娘旁邊,露出憐惜的神色來,道,“秀娘,你還有哥給你撐腰呢。”
姜秀枕和姜秀娘年歲差的最多,小時候姜秀娘幾乎是被他當做女兒一般養著,最是疼愛不過了。
姜秀娘頓時就覺得眼眶紅紅的,那些倔強的,不肯服輸而沒有落下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趕緊轉過頭用袖子拭淚,主要是不想讓沈家的人看到。
姜秀枕見這般模樣,很是無措,心裡越發的恨起沈家,只是沈家兒郎是個有功名在身的人,他們姜家實在是惹不起,這時候就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負氣之下離開師傅,要是繼續學武,是不是可以參加武舉,中個武狀元給妹妹撐腰了?
等著姜秀枕問清了他們爭執的來龍去脈之後,直戳了當的問道,“沈老夫人,您到底打算怎麼做?”
沈老夫人看到姜秀枕之後,那腦子就有些轉不動了。
那些人高馬大的壯年男子這麼圍著她一站,就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來,心裡想著,因著姜秀娘性子溫順,平日裡很是聽話,姜家男丁偶爾過來也是客客氣氣的,她倒是忘記了,這些人可是目不識丁的村夫,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只當和姜秀娘商量好,歸還嫁妝的事情可以緩一緩,卻沒有想過,那嫁妝並非姜秀娘一個人,更是整個姜家的,姜秀娘同意了,她幾個哥哥們怎麼會放過?
這一次算是她粗心大意了。
沈老夫人也是識時務的,認清了情況,立時就老老實實了起來,道,“這些首飾裡裡有幾個不是實心……“
古時候做赤金的首飾,分實心和空心的,空心的自然是不夠重量。
茂氏瞧著心裡翻了個白眼,想著果然就是個不老實的,那首飾明晃晃的,拇指粗的樣子,誰知道竟然不是實心的,要不是大哥來了,她們差點就被騙了。
沈老夫人剛說完就看到姜秀枕瞪了她一眼,那目光別提多兇悍了,嚇的她心肝都跟著顫了顫,想著這就是一群土匪。
肉痛的對老僕李嫂說道,”李嫂你再去把我那一對碧玉鐲子拿過來。”
“老夫人……”
“娘……”沈老爺喊道,他並非想要欠著,就是這些東西都是他孃的心愛之物,那赤金首飾是外祖母留給他孃的,而這一對碧玉鐲子則是他爹給他孃的定親信物,實在是難以割捨而已。
沈老夫人罵道,“沒用的東西,你要是能爭口氣,我還能到這步田地?”
沈老爺羞愧的低下頭來。
不過一會兒李嫂就拿了一對碧玉鐲子來,放在巴掌大小的朱漆燙金的匣子裡,下面點著白色的絨布,襯的那鐲子越發的碧綠汪洋。
沈老夫人愛惜的看著,不捨的說道,“這可是好東西,買來的可是花了八百兩紋銀。”
姜秀枕卻不吃這一套。
“沈老夫人,我也不是那沒見識的人,你別這些話來框我,誰都知道買和當是兩回事,買的時候還是高價,當的時候還卻是打了對折還要折半,這手鐲能有二百兩就不錯了,你要是不信,咱們就拿這堆東西去當鋪,要真能當出八百兩,我立時還你剩下的銀子。”姜秀枕雖然看似兇狠,但是說的話條理清晰,又有理有據,讓旁人立時信服了起來。
沈老夫人臉色一黑,心裡暗罵,臉憋的通紅也沒有對策。
姜秀枕哼了一聲,虎目一睜,立時露出狠厲的姿態來,道,“沈老夫人好歹也是秀才老爺的祖母,你們沈家是有大好的前程,我們姜家可就這點家底了,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是逼的我們上了絕路,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姜秀枕長的國字臉,濃眉大耳,耳垂老大,很是有福氣的相貌,只可惜臉上刀疤太過嚇人,他又是習武的出身,身上自帶一股煞氣,就這麼陰陽怪氣的嚇唬了沈老夫人,弄得她立時就臉色煞白。
一旁沈老爺沈培元和夫人嚇的頭也不敢抬,想著原來這才是姜秀枕真正的模樣,當初每個月都上門送野味的時候,可是客客氣氣的,十分好相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