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忍不住又看了眼窗內,指著裡面向阿原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既然馮廷諤親在外面守衛,那麼郢王必在書房內?
阿原對郢王身邊的人並不瞭解,眼見慕北湮一口道出這人姓名來歷,料得這人的確極有名極厲害,忙點了點頭,“他們都在裡面。”
她很是擔憂郢王等再提到老賀王之死,令慕北湮失態,遂向他打了個離開的手勢,悄聲道:“知道他是郢王的人也就夠了,咱們先走吧!”
慕北湮側耳聽了聽,正聽郢王在吩咐喬立道:“貴嬪那裡,我到底不宜常去,還需勞煩喬大人時常走動。”
喬立連聲應是,“這個自然,自然。皇上老邁,我父女的身家富貴,全仰仗王爺日後照應,微臣敢不盡心?王爺放心,貴嬪那裡必會盡力勸皇上早定主意。若有其他打算,也會立刻遣人告訴微臣,不會耽擱。”
慕北湮皺眉,握著阿原臂膀的手緊了緊,卻很快松開,低笑道:“嗯,反正你也該聽得差不多、看得差不多了,趕緊脫身要緊!也虧得小壞機靈,在附近飛來飛去,分散了馮廷諤的注意力,不然想從他眼皮子底下溜過來找你,還真不容易!”
若馮廷諤就是當日和薛照意、說書人來往的黑衣人,老賀王遇害的真相已呼之欲出。只是他再想弄清父親之死的真相,也得先考慮自己和阿原的小命。至於郢王的野心,以及郢王與喬立父女暗中勾結之事,雖然也要緊,倒也不是現在該考慮的。
阿原想著馮廷諤的身手,心裡也有些發毛,點頭道:“好,趕緊走……小壞呢?可別被馮廷諤給傷了!”
二人對這馮廷諤很是忌憚,小心察看半晌,確定馮廷諤的確沒在視線範圍內,方悄悄潛離書房,順利藏身到迴廊後的花木樹叢間,方才鬆了口氣。
馮廷諤到底就一個人,還得守在書房附近,分身乏術。只要離了書房,以他們的身手,從尋常守衛眼底脫身應該沒那麼困難。
二人正相視而笑時,忽聞頭頂一聲歡快的唳鳴,輕捷的黑影伴著呼啦啦的翅翼破空聲,親親熱熱地撲向阿原。
“小壞……”
阿原大駭,想低聲都不行了。
緊盯住小壞的馮廷諤順著小壞的蹤影,立時發現阿原等的藏身之處,驚駭之餘,立時持刀縱身趕來。
小壞已歇到阿原身上,兀自得意地撲著翅膀,以示自己不畏艱辛勇尋主人的堅貞不屈。
慕北湮差點把它扇到地上,拉起阿原便逃,“快跑呀……”
真是成也小壞,敗也小壞……
他不該高看了這扁毛畜生的智力,以為它是在為他引開馮廷諤的注意力。——它分明只是在尋找它的主人,冒著被天字第一號大仇人砍到的風險尋找它的主人而已……
嗯,阿原藏得很嚴實,所以它這麼久才能找到她。
可惜它還來不及跟阿原訴說相思擔憂之情,便被慕北湮很不知趣地一巴掌拍飛了,而阿原和慕北湮也在忽然間跑得跟飛也似的……
題外話後天見!
第四卷蟠龍劫二一二)
阿原等跑得雖快,可到底比不上馮廷諤的本事。
何況,原來守在迴廊上的侍衛也已聞聲沖上前來,截住他們不說,還一疊聲地高喊同伴幫忙:“拿刺客,大家快拿刺客!”
阿原叫苦不疊,連忙將面容掩得更緊些,手持破塵劍奮力對敵。
但她的蒙面帕子似乎也是白蒙了。馮廷諤持刀與她才對了兩招,沉沉黑眸掃過她的劍,很快盯住她,“原大小姐?償”
好吧,扒下蒙面巾,她能認出他,蒙上蒙面巾,他當然也能認出她。
何況,她用的依然是先前的那把破塵劍,稀有貴重的破塵劍……
只是再鋒利的寶劍遇到馮廷諤這樣的高手,似乎都鈍成了菜刀。
阿原勉強接了幾招,已被逼到迴廊牆角,連逃都沒地兒逃。
慕北湮應付幾名尋常守衛倒也輕松,只是眼見著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又不便真的傷人,想脫身也不易。
正焦灼之際,忽聽得阿原悶哼一聲,覷眼看時,正見阿原被馮廷諤逼到牆邊,死死用劍擋住他逼來的刀鋒,額上已冒出了冷汗。
馮廷諤見刀鋒被擋,也不撤招,揚手一拳捅向阿原小腹。
慕北湮大驚,也不顧身後正有守衛一劍砍來,奮力沖上前劈向馮廷諤的左臂,生生逼得馮廷諤撤拳,反手砍向慕北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