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進來,景辭眸光含笑,向灶下道:“則笙,眠晚來了!”
柴草間,則笙仰起臉向她笑,頓時滿室春光璀璨,讓人再也挪不開眼,“眠晚,謝謝你這麼多年照顧景哥哥!現在,我來了……”
景辭身邊,最美的將不會是眠晚,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也不會是眠晚。
而且,他從不會給她那樣溫和親暱的笑容。
題外話
番外《燒火丫頭》完。其實是中秋偷懶,所以把公眾號發過的番外發上來嫋。
大家中秋快樂!
第一卷靈鶴髓四十一)
“小姐,看我的腳都跑大了!憑什麼他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差,在肩輿上坐著指揮這個那個,還支使小姐去檢查什麼藥材?這算什麼男人啊,我呸!”
疲累之下,她已全然忘了景知晚高超的廚藝。
景知晚顯然身體不大好,但很有自知之明,早早找了副肩輿抬著,一路悠閑地看書,到了地兒則懶洋洋負手指揮部屬行動。尤其對著她們主僕,他簡直是頤指氣使。於是,再美味的飯菜都已不能彌補小鹿和她家小姐被人當奴僕般驅馳的悲憤。
阿原瞧瞧自己的腳,竟覺不出多少痠疼來。
她著實不像貴家小姐,這身子骨折騰一天,依然騎得了馬,拿得了劍,抓得了賊,比貴家小姐的丫鬟還強悍十倍。
生病前後的變化著實有點大,大得連她自己莫名地有些心虛,咳了兩聲方道:“這個倒也沒什麼……他要查藥材,除了我之外,咱衙門裡好像沒人懂。”
“可小姐又沒學過醫,又怎會懂藥?”
“額……”阿原忍不住走到銅鏡前,仔仔細細看自己這張臉,終於道,“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我的確是你家小姐,是不是?”
小鹿點頭,說道:“當然是!我跟小姐這麼久,難道還能認錯人?便是我認錯了,難道夫人還能認錯女兒?明明……就是這張臉,連聲音都沒變。咦,聲音雖沒變,以前似乎語速沒這麼快,聲音軟軟糯糯的……”
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清爽幹脆,連眉眼都透著山明水秀般的清靈,舉手抬足都是令人心舒神泰的明亮通透,全然不同於原來那種出身貴家的嬌姿妍態。
如果說,受傷重病後失去記憶,令小姐性情大變,其實也說得過去。
可會武藝,會馴鷹,會抓壞人,還懂什麼醫藥……該怎麼解釋?
以小姐那品性,若說懂得欞幽煉的那種藥,她倒是相信的。
小鹿終於也有些疑惑了,她跑過去揉了揉阿原的臉,悄聲問:“莫非……我原來的小姐已經遇害了?你是……借屍還魂?”
阿原頭皮炸了炸,轉頭笑眯眯地看向她的侍兒,“小鹿,明天你別跟著跑了,幫我做件事。”
小鹿腳底又疼痛起來,忙點頭道:“只要為小姐做事,小鹿我萬死不辭!”
阿原道:“你去給茶樓那說書先生做一個黑檀醒木送過去吧!我應了的事,不能失信。若你腳疼,學那景典史喚個肩輿抬著也使得,銀錢到書案上那個木匣裡拿,應該還有幾串。”
小鹿點頭,“好!”
阿原又道:“給了他醒木,就在那裡好好跟人家學學吧!能想到借屍還魂什麼的,也怪不容易的。既有這天賦,我萬不能耽誤了你。”
“……”
小鹿終於說不出話來,疑疑惑惑地開始認真思考起她的天賦問題。
第一卷靈鶴髓四十二)
借屍還魂什麼的,阿原便是想信,也信不了。
活人受傷或遇到強烈刺激,失憶倒是可能;佔了身體的什麼“魂”,總不至於沒有記憶吧?可她醒來時偏偏如一張白紙,幹淨得彷彿被人抽空過,什麼也想不起來。
而且,若說她不是原大小姐,為何還能一口喚出“景辭”這個姓名?又或者,景辭只是潛意識裡的一個名字,根本不是她的未婚夫,與景知晚也毫無關系?
原夫人和原清離母女倆的關系似乎並不那麼和諧,或許這是因為年輕美貌的女兒吸引了更多的目光,讓她某些方面不那麼和諧?但阿原醒來時,原夫人那因悲痛和擔憂而哭腫的眼眶半點不摻假,發現女兒失憶後也是諸多煩惱,百般延醫求治,幾乎日夜守在她跟前,溫言細語試圖喚出女兒從前的記憶。
不過……原夫人後來似乎也有些疑惑,甚至有種惶恐,常久久地打量她,仿若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