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爺爺的那個化工産汙染引來了很多環保專家,維克多作為植物學專家,也在受邀請之列,所以在和安去美國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基地。
和安是一個人在基地。
要不是今天她找依坦要大青鯊的影片,她真的要一個星期以後才會知道,和安為了不要讓她來回奔波,他可能會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做完所有的前期工作。
在她面前放鬆了軟弱了之後,回到了自己的領域,這個男人仍然十分欠揍的喜歡自作主張。
她現在只能慶幸離島那邊的網路不通,和安和她的溝通仍然得透過那個死貴的衛星電話,她用糖炒栗子賄賂了布萊德,和安相信了他們公司一整個下午都需要開會,她能順順利利的坐飛機飛到吉隆坡轉機。
她其實有些感慨。
五個月前,她在這個陌生國度吞吐量巨大的國際機場裡茫然過,那時候她編了一個以為父母不可能會知道的謊言,用完了她全身的叛逆細胞,只為了當初志願者招募網站上的那張清澈見底的海水照片。
五個月後,她又編了一個謊言,這一次,她很有長進的叫上了幫手,在該同和安晚安的時候,在機場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語氣平常的和往常一樣。
她甚至研究了航班,讓吉隆坡飛往蘭卡威的那三個小時時間正好卡在和安睡覺的時間。
五個月時間,她不但收獲了愛情,還學會了撒謊。
她一個人在飛機上有些興奮。
她好像,真的被和安帶壞了。
和安很忙。
海水空調已經開始在做管道,要在幾百米深的海底鋪設水管,需要非常專業的潛水員和裝置,他這樣拿休閑執照的,只能負責統籌。
志願者基地已經有一週時間沒有住人,東南亞的房子窗戶多,一個星期沒住人的地方光打掃芭蕉葉子就用了他小半天的時間。
他被貝芷意設定好時間的手機已經叫了好幾次了,他倒是記得差不多應該是早飯中飯晚飯的時間,但是第一次叫的時候他正在搬運芭蕉葉子,第二次第三次,他都還在海上。
可能是這幾天被貝芷意嬌慣壞了,早上被芭蕉葉劃破的幾個地方紅腫一直沒消,他晚上回到基地和貝芷意打完電話在大廳裡就直接睡著了,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他應該有點發燒。
他起身想要給自己到庫房裡拿點消炎藥,可那些潛水員很快的就又找上來了,他揉揉眉心,扛著幾個裝置就出了門。
島上會英文的人太少了,他還得負責翻譯。
一個早上下來,他在喝水和習慣性按掉手機裡的鬧鐘的時候,想起來自己似乎很久沒吃東西了。
他在快艇的駕駛艙裡找了半天,找到一包也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麵包塞進嘴裡,嚼了兩下灌了半瓶水。
總算,按照貝芷意的時間表吃了一頓午飯。
他自我安慰,又揉了揉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
他很累。
全身骨關節都在痛。
真是挺奇怪的,他自嘲的笑。
以前五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結果被貝芷意嬌慣著養了一個星期,他居然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
他又塞了一口味道很怪異的麵包,把剩下的水喝完。
幸好只要一個星期。
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