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不言不語,面無表情。
貝芷意勻了下呼吸。
她是真的有話要和黛西說,有些不能當著和安的面說的話。
她剛才聽了黛西的那一番感人肺腑的長篇大論後,差點沒忍住直接問出口的話。
“我一開始,把你當成了假想敵。”她終於喘勻了氣,“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都很喜歡和安。”
黛西眯眼,她被激怒了,這個女人,用這樣青澀的方式調侃她。
她剛剛才發現自己對和安的感情,卻被這個女人這樣怯生生的直白的說出了口。
貝芷意看著黛西。
她堅持回來找她,是因為憤怒。
不是因為對面這個金發碧眼前凸後翹的女人說出的那些似是而非曖昧到不行的話,而是因為,這個女人侮辱了她的男人。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想要為某些事情辯解,而不是為了討好對方,嚥下去,假裝沒有發生。
所以哪怕黛西看起來已經被激怒,她仍然讓自己把後面的話說完。
她剛才,在黛西說話的時候,在心裡打了很多次草稿的話。
“我有一些話想要跟你說。”
“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為了什麼。”
“你覺得我相信愛情,所以你想用這樣的方式打擊我,告訴我我以為的愛情,只不過是建立在自己的臆想上,你覺得我並不瞭解和安。”
黛西一言不發。
到現在,她才不得不承認,對面的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她只是看起來無害而已。
“但是……”貝芷意低頭,抿嘴,強迫自己勇敢,“你是錯的。”
“我愛他,我想要了解他,但是絕對不會用解剖的方式。”
“我比你更瞭解他。”貝芷意看著黛西的眼睛。
“我並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但是我知道,他並沒有走不出來。”
“人生本來就有很多階段,他來到這個小島上,並沒有像個廢人一樣無所事事。”
他在做事。
他有了新的夢想。
他做的事情,比很多人都偉大。
所以她憑什麼說,他廢了?
憑什麼用那麼悲憫的眼神看著和安,彷彿和安是一個需要迷途知返的旅人。
和安,明明目標明確,明明那麼辛苦的想要活下去,她一個多年未見的局外人,憑什麼覺得和安可憐。
“你根本就不瞭解他。”她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
她用那麼溫柔緬懷的語調,說的那些關於和安的事情,那都是過去的和安,她怎麼可以因為覺得和安現在和過去不同了,就覺得他廢了、死了?
這個女人,用所謂的求而不得的藉口,纏了和安好幾年。
可她到最後的最後,仍然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對待和安。
她否定他的現在,當著和安的現女友的面,可憐他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