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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櫻走了之後,離島上又迎來了一次臺風。
再也沒有少女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軟糯著嗓子邀請大家一起看恐怖片,貝芷意那天晚上窩在房間裡守著窗外的風雨聲一夜無眠。
她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離別,可在這樣封閉小島上的離別,居然讓她有些無法從悲傷中走出來。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因為感同身受。
她也快要離開了,離開這個悶熱潮濕的小島,離開這個大部分傢俱都是和安空閑時間做出來的的房間。
她這幾天已經開始用基地的電腦發簡歷,維克多給她寫了一份很不錯的推薦信,和安在上面簽了名。
門外三個男人仍然很盡心盡責的輪流值班,貝芷意聽到和安同維克多低聲談話的聲音,她還聽到和安頂著大雨跑到外面幫她把外面的窗戶再次釘死。
人性真的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東西。
在車水馬龍鋼筋水泥遍地監控的現代社會,她遍地都找不到的安穩感,偏偏在這樣的異國小島上找到了。
可她還是得回去。
一遍又一遍的內心拷問之後,她發現哪怕她已經快要找不到回去的理由,結論卻仍然是得回去。
哪怕她心裡清楚,她這輩子有可能再也遇不到像和安這樣的男人,她可能會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會回想起這個離島,她可能真的會後悔。
成年人的理智深入骨髓,她只能往對的那條路上走,哪怕她內心深處並不明白,為什麼那條路就一定是對的。
可生活總是會在你以為一切都已經成定局的時候帶給你驚喜,雖然有時候你並不能夠分辨這種轉折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
小櫻走了之後,貝芷意接下了小櫻留下來的大部分工作,其中有一份工作,就是整理他們定期收到的包裹信件。
這個落後的小島調慢了所有現代節奏,島上志願者的補給大部分都是從外面郵寄過來的,半個月左右一次,裡面會有藥品工具還有一些生活日用品。
東西不多但是類目雜亂,包裹大大小小,貝芷意喜歡在和安他們都出海的下午,把包裹一個個拆開放好。
她已經買好了離開的機票,在這裡做的每一件小事,都安安靜靜的讓她覺得無比舒服。
那一天的包裹不多,有幾個是從美國寄過來的,收件人寫的是基地的名字。
貝芷意一個個的拆開,然後看到了那封信。
收信人也是基地的名字,列印出來的字型,規規整整,沒有寄件人,一封很薄的信塞在眾多包裹中間,很不起眼。
貝芷意在拆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一下,這是她在基地拆包裹以來第一次收到信件,不知道為什麼,眼皮就跳了一下。
信用的是很厚的牛皮紙,貝芷意抿著嘴用拆紙刀拆開,一張很薄的紙片裡面,灑出來很多微黃色的粉末。
貝芷意完全沒想到這信封裡面會有粉末,猝不及防的灑了一手,粉末很細,在陽光下揚起了一些粉塵,她下意識的想用沾了粉末的手捂鼻子。
和安就是這時候沖進來的。
他身上潛水衣都沒脫,看到貝芷意一身粉末呆呆地看著他,只來得及吼了一聲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