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圓的英式口語,無比順暢,一點都不結巴。
維克多:“……”
和安:“……”
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阿蓋垂著手站在門邊,撓了撓頭,很憨厚的吸吸鼻子。
和安最終還是出了門。
阿蓋跟在他後面一邊走一邊回頭對貝芷意雙手合十彎了下腰,貝芷意紅著臉也跟著彎腰,直起身體的時候看到維克多的眼神,臉就變得更紅了。
“這魚清蒸的比較好吃。”維克多指了指地上那半隻殘魚,“剁了就只能吃燉魚了,多放點檸檬草,和安不吃檸檬草。”
“……”貝芷意把頭埋得更低。
她剛才只是想發出點聲響讓兩人轉移注意力,因為太驚慌手上用力過猛,魚飛出去的時候她那聲尖叫真的是真心的。
看起來很傻。
正常人都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勸架。
她又掐掉了一團葉子。
“這是九層塔,羅勒葉的一種,放在魚裡面可以除腥,根莖沒有什麼用,你把葉子都掐光了就不能吃了。”維克多笑嘻嘻的。
貝芷意迅速的把手裡的九層塔放回籃子。
“這菜你們中國沒有?”維克多繼續逗她。
“有。”她訕訕的,可她不認識羅勒葉也不知道怎麼用羅勒葉做菜。
她真是一點用都沒有,為了逃避現實跑到這個小島,口口聲聲要做志願者,最後卻只能給人添麻煩。
“第一次做志願者?”維克多換了個話題。
他不是看不出貝芷意的緊張,她不善言辭,和人說話的時候喜歡低頭,到這裡整整一天,從來沒有主動開口說過話。
人多的時候她會刻意躲在角落,人少的時候她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零。
他做了多年的志願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貝芷意這樣性格的人,他不是第一次碰到。
和安話不多,很多東西看破了也絕對不會說破,隊裡不同個性的成員需要和諧相處,做思想工作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他,像貝芷意這樣性格的人,要找到聊天的契機不容易。
“一般人第一次選擇做志願者,不會選擇這樣偏僻的島嶼。”維克多幫貝芷意撿回了那半條魚。
“這樣偏僻的地方,志願者和當地島民的關系通常都不會特別好。”他自顧自的說下去,用聊天時候常用的輕松語氣。
貝芷意終於抬頭:“為什麼?”
她想起早上和安同她一起去買菜的時候,和安對待島民的態度,確實並不熱絡,和她一開始想的不太一樣。
“窮是原罪。”維克多笑了笑,說得殘忍而又現實,“像這種自然風光特別好的原始小島,總是會有一些開發商想要砸錢做成旅遊景點,有我們在,就意味著那些開發商在開發景點的時候不得不花更多的成本才能達到環保條件。”
貝芷意表情有些懵懂,維克多提到的這個角度,是她根本沒有想到的角度。
“這個島上沒有汽車沒有空調,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大氣汙染,也不知道現在的海洋汙染已經嚴重到了什麼程度,他們對環保沒有任何概念,他們生活最大的難題是窮,我們的存在,提高了開發商的門檻,阻礙了島民賺錢的路,所以這裡有很多島民並不歡迎我們。”他說的更加直白,說完之後聳聳肩,“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多管閑事的人。”
“那……”她猶豫了一下,“和安為什麼要出去?”
“他是個瘋子,他想要兩全其美。”維克多看著貝芷意,“安是典型的理想主義者,他對這片海域有很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