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人間一片清淨。
葉莫取了一壺酒,坐在城上,清冷月光落入凡塵,他白衣如雪,神聖而又超凡。
世間的一切化作銀白色,那被血覆蓋的枝頭,那泥濘的小道,燃燒的屍體散發惡臭,那味道飄散很遠,可似乎沒人聞得到。
青衣一隻手探了出來,在葉莫眼前揮了揮。
“嗯?”
葉莫抬起頭,看向青衣。
“師弟少見的安寧呢。”
青衣平靜的說道,走過來,坐在他旁邊。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跳脫的性子。”
葉莫苦笑,青衣對他的誤解很深啊。
“你在想什麼?”
青衣撇過頭,明眸皓齒,眼中似有星河閃爍,她輕啟朱唇,黑髮在微風之中飛舞,似謫仙降世,有如九天之上玄女,可望不可及。
“我在想,為什麼人族要受如此多的苦難。”
葉莫低下頭,回想之前無數人慘死的畫面,讓他心神俱震。
葉莫從沒想過,荒古年間的人族所經歷的一切,他們被肆意的殺戮,無盡的折磨,在沒有大帝的年代,黑暗是主旋律。
“沒有為什麼,因為弱小。”
青衣平靜的說道。
“因為人族孱弱,所以能欺壓,在大帝尚在的年份裡,沒有人敢對人族動手,你能看見,所有歷史,都在稱頌大帝。”
“用那些軟弱的人的語言來說:這就是命!”
“命.....”
葉莫呢喃,隨後略微恍惚,他開口:
“你知道嗎?
在我之前所呆的地方,有個國家的人去世了,親人們就會把他的遺體穿的漂漂亮亮的放在擺滿花的木椅子上,順著聖潔的河流飄向天國。
飄啊
飄啊
木筏沒有動力和導航,它們最後都會在幾公里或者十幾公里的地方,也就是剛剛離開視線不遠的地方擱淺,然後屍體腫脹,撐破衣服,被鳥類啄食。
人生的盡頭就是一半腐肉,一半白骨,和枯萎發黑的花一起擱淺在淤泥攤上。
親人們也許看不見,也許能看不見,也許看得見裝看不見,因為在他們心裡,他們的親人已經進入天國,享受幸福了。
人死之後,也不過是埋在土裡,離地表幾米的地下,被蟲蟻啃食而已,不分白天黑夜,永遠在黑暗之中腐爛。
可能,這就是命。”
“多麼可笑,竟然會有這種國度,我這一生,只信自己。”
青衣拂過青絲,但是話語卻帶著無邊的威嚴,她強勢無比,所有的偽裝都被卸下。
“我不信命,這種愚昧的東西只能蠱惑弱小的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踏破九幽,殺的天地崩碎,踩著無數人傑的屍骨走上那條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