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您真讓瑜兒下山,這次的銘文大賽關係進入喜樂鄉秘境的人數……”
皓月宗宗主甄西琮看著甄瑜帶著小白和盧菲遠去,朝身旁那鬚眉雪白的老者說道,言語中毫無宗主氣勢,反而心帶敬畏。
他口中的二叔甄震圖不僅是皓月宗的大長老,亦是甄瑜最大的靠山。
這次甄瑜誓要帶著小白下山他本是堅決不允,奈何那小妮子把她二爺爺拉了出來。
甄震圖是從不掩飾自己對這甄氏一脈唯一的千金的寵愛,雖被中途打斷閉關有些不悅,依然大手一揮,以自己二叔的身份力壓甄西琮,弄得後者完全沒了脾氣。
“西琮,瑜兒善良乖巧,少有違抗,這次堅決下山也非是為了自己。”
甄震圖眺望遠處,道:“小白數月來心懷愧疚,用心專一之下竟然由尋靈猴進化為通靈猴,不得不說是難得的機緣,也是因果。那小子乃它的恩人,想要下山尋找,這是知恩圖報,這點比太多的人強,難道你願意瑜兒變成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又道:“再說了!瑜兒如今心不在焉如何修煉?凡事要變通,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很多感悟並非閉關可得,你修煉多年,難道不知道心境的重要性。”
甄西琮點頭受教,甄震圖微微眯眼,道:“放心吧,我已讓你大伯暗中保護!”
甄西琮心下微寬,道:“那就好,近日劍靈宗滅門,江湖動盪不安,我也是擔心瑜兒涉世不深,既有大伯出馬,那便無妨了。”
甄震圖沉默良久,嘆道:“劍靈宗素與我宗交好,沒想一夜之間被滅,至今我也不明禍源何處。看似二仙庵發起的戰端,但皆知趙正文和趙正武兩兄弟跟著二仙庵的賀壽隊伍來了我川洲,劍靈宗上下被困,無一遺漏盡皆被屠,傳言那夜有狂暴厲嘯,煞氣驚人,看來還有血手門的影子啊。”
甄震圖目露悲色,看了看劍靈宗的方向,道:“穆家被滅,謠傳是為了一副地圖,據說穆修子女至今囚於二仙庵,劍靈宗又是因何而滅?武昭為人豪爽正義,少不了交惡二仙庵這種立牌坊的小人,但若是私仇,背後的無塵道宗不可能遠從海洲插手支援。”
甄西琮嘆道:“全宗除了外出歷練的子弟,就關九淵和武云溪倖免,這西北海隅不平靜了啊!”
甄震圖搖頭道:“但願武昭在天有靈,能庇佑其子安然!”
……
“進去吧,最多半個時辰!”
穆雨寒聽著背後看守人冷冷的聲音,心裡的嘆息被沉重的鐵門關閉聲壓得透不過氣。
她每天都在數時間,期盼著每月一次探望水牢中的兄長,但每次聽著背後鐵門關閉的聲音,都讓她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不過,自從上月那叫袁青之的來過一趟之後,二仙庵對她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僅從只有一刻鐘的探望時間增加到半個時辰,還答應了她,若是安分守己,便改為半月一次探視,並且可以讓兄長脫離水牢,如自己一樣囚在石屋中。
她並未為此而感到高興,只是更加的苦澀,如此不堪的改變均是她苦苦哀求換來。
而守孝期滿,她將嫁與那面容陰冷的袁青之,兄長是否也走到了盡頭,她不敢想下去。
依然是潮溼的地下水牢,實力被封元丹壓制的她不敢浪費時間,這半個時辰是每個月她最為期待的時刻,她天天都在煎熬中等待。
或許,這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動力了。
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盡頭。
兩間寒溼的鐵鑄囚室被精鋼打造的鐵欄封鎖,兩兩相對。
“大哥,你還好嗎?”
穆雨寒朝左邊囚室中的人影喊道,已然語帶哭腔。
嘩啦聲響,一個鬚髮滿面、渾身髒汙的男子拖著鐐銬從水中趟來,滿是傷痕的雙手抓住鐵欄,微微發顫道:“雨寒,大哥沒事……你……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