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建明看向遠處已經與十幾個孩子有說有笑打成一片的劉悟雨,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副生人勿進模樣的劉空竹,嘆息道:“又是兩個可憐的孩子,你的想法是對的,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不是患上嚴重的自閉症,也會因為長時間壓抑而爆發,做出一些令人膽寒的事情。沒事可以讓他多來這裡,都是孤兒,他們會有共同語言的。”
“院長,其他的孩子去哪裡了?”關馨問道。
目前為止,孤兒院一共有八十三個孩子,最大的十三歲,最小的兩歲。但關馨只看到了十幾個孩子,所以才有所一問。
“他們在工地呢。”
原來,由於政府的撥款和趙錚的捐贈,孩子們即將住上新家。新家距離孤兒院原址並不遠,所以大一些的孩子每天都會去那裡看望那些為他們建造家園的工人。
一行人有說有笑向工地走去。其間,騰蛟與洪建明聊的投機,就差來上幾瓶酒一醉方休了。至於秦舞天則一言不發,默默的注視著一切。
“趙大哥,秦小姐,騰大哥,你們怎麼來了?”來到工地,趙錚耳邊就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竟然是汪小海。
原來,孤兒院新院的地皮是政府盡最大努力安排的,但政府一時間拿不出來建設款,所以施工的錢全都是趙錚出的。那時,趙錚恰好為汪明荃堪輿風水完畢,就直接將這件事情託付給了汪明荃。
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汪明荃立刻找到了龍城最好的施工隊,並且讓汪小海過來當監工,必須保質保量。
“辛苦了。”趙錚說道。
“不辛苦,真的,趙大哥,我在這裡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汪小海真誠的說道。
“他說的是真的,趙先生,我要替所有的下屬謝謝你,給了我們這樣一次機會。”汪小海身邊,一名三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說著,還特意給趙錚鞠了一躬。
“這位先生,你這是做什麼?”趙錚連忙道,同時還看向了汪小海,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趙大哥,這位是施工隊的贏頭。”汪小海介紹道。
贏頭因為常年施工的原因,被曬得黝黑,直起身對趙錚解釋道:“說實話,我們施工隊就是幹活的。別人有施工計劃,給錢,我們按照程式保質保量的施工,童叟無欺,但在這裡卻不一樣,你們看那些孩子。”
眾人望去,只見此時施工人員正停下休息,孩子們全都非常懂事的送上清水,有的孩子給工人按摩,有的人在一起歡快的唱起兒歌,工人和孩子都不時爆發出歡快的笑聲。
“我帶著施工隊走南闖北,建造過無數的工程,也有一些榮譽。可那些商人雖然表面上客氣,而且從工作的角度,對我們也不錯,可我分明感覺他們眼中寫著工種兩個字。我們是工人,要在烈日下完成工作,而他們是大老闆,只要出錢,在辦公室等待結果就好,總給我們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可在龍城這片土地,我們受到了此生從未有過的厚待和禮遇,看到孩子們純真的笑臉以及那真心的奉獻,我們只覺得幹勁十足。如果說曾經為別的商家幹工程,保質保量是為了我們的名聲,是道德。而這一次,我們是發自肺腑的,希望這些孩子能夠早日住上新家。我們一磚一瓦的努力,賺到的不僅是錢,還有尊重與情誼。”
他說完,還特意看了汪小海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汪小海過來當監工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聽到這一番樸素卻發自肺腑的話,趙錚與洪建明等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笑意。為了這樣的孩子而付出,他們覺得值得。而劉空竹兄妹二人似懂非懂,很快被幾個孤兒院的孩子稀裡糊塗的拉進了唱歌大隊。
眾人之中,感觸最深的要數秦舞天。
她聰穎,商業嗅覺靈敏,大局觀強,往往在別的對手研究如何擊垮她的時候,她已經在研究另外的對手。一般情況下,她只需要坐在辦公室,透過實際的資料分析,便能夠得出最正確的結論。
就像贏頭剛剛說的那樣,商人付錢,別人工作,童叟無欺。而且她的企業一向信譽有佳,這本就對得起良心。可今天她看到這裡的施工場景之後,總覺得自己的企業好像少了些什麼。
她想到了公司的員工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樣子,想到了自己在公司的時候,整個公司靜的可怕的樣子。
“難道我做錯了?我的每一個決策都使得公司蒸蒸日上,為什麼我會覺得迷茫?”秦舞天皺著眉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