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歲侑隱藏了許久的不同。
而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能被他看出歲侑自己的不同，只是在他面前，歲侑已經不再掩藏。
“陸鳴悅，我原先想要你感受的，只是和我同樣的感受而已。”
歲侑的話，輕輕敲擊在男人心頭，不重不輕，卻讓他愈發惱怒。
槍已經被歲月搶走，或者說，實際上陸鳴悅原本就沒打算開槍。
當初藍家那樣待他，他都沒有選擇殺人，歲侑在他心裡，不值得如此。
只是這人太過猖狂，頂著一張天使的面孔，卻做著惡魔般的事。
即使歲侑還沒完全說清楚，他也多少猜到了幾分。
果然，下一刻歲侑沉聲道，“你總是把我哥和藍憶曦牽線在一起，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始終求而不得，他幾年都沒再戀愛，我以為有了機會，原來只不過是和人‘異國網路’而已。”
歲月剛把槍放進抽屜，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就被歲侑的話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想讓你也試試，被他人操縱感情，是多麼不爽的感覺。”
“所以！你就把喬曦害成那樣！她明明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如果只談工作的話，她也是個當之無愧的好上司！”
陸鳴悅話語間，已經有了相當濃重的情緒。
對於他的厲聲指責，歲侑卻是沉默了下來。
“如果當時媽和爸沒及時把她帶走，沒及時送到醫院，如果藍哲他們沒第一時間做手術呢？”
“她現在會變成什麼樣你知道嗎？！”
“我和喬曦，從來都不是互相不信任，記得你開頭的時候說過什麼嗎？”陸鳴悅邊說，邊一步一步逼近了歲侑，“我和她都太過在乎對方，因為如此，才會步步退讓不想傷害到對方，可正因為如這樣，我們才會明明遠離著彼此，最終還是都遍體鱗傷。”
“歲侑。”說話間，他已經站在了歲侑面前，即使是相同的高度，歲侑的氣勢卻已經被他壓到了谷底。
似是有些站不穩，歲侑咚的一聲，靠到了牆面上。
“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們道歉的。”
“道歉？不需要。”陸鳴悅把煙盒掏出來，叼著一根，微微眯起眼，在火光點燃之後，衝他吹出了一口氣，“你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不是所有道歉，都可以被原諒。你道歉是你最基本的做法，而我不原諒，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是你們現在會變成這樣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因為你們兩始終沒有足夠信任麼？”
歲侑抬起眼，眸中的晶亮微微閃爍，卻並沒刺得陸鳴悅半分心虛。
相反，他眸光愈發銳利，盯著歲侑半瞬，竟是輕笑了一聲，“所以我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歲月。”
“你喜歡的，從來都是挑戰不可能的事情。你對歲月不過是短暫的迷戀，知道短暫的迷戀和愛情是什麼區別麼？”
“迷戀會消失，愛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轉化為更加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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