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記得是怎麼送孫玲回家,歲月和孫玲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在自己的臥房裡。
手裡還捧著他和她的第二個孩子。
應該是藍哲的意思,小瓶子簡簡單單,黑色的,他根本不敢開啟,就這樣一直捧著。
像是怕‘他’冷到一樣。
一直用手掌捂著,很久很久過去,瓶子依舊是冰涼的。
沒了,他和她的孩子,已經死了。
就在他手心上。
是他曾經和她發誓會好好守護,好好疼愛的珍寶。
就這樣在他手上,卻連見這個世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深吸口氣,卻發現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只是越捧著瓶子,心底的那抹沉重就愈發濃厚。
在起身的時候,他腦中想起病房裡,她的每一個神情,那麼平靜,又那麼隱忍。
他知道的,她也在忍著。
一旦她的弦崩斷了,一切就完了。
努力平復著心情,出臥房門的時候,他一身嚴謹的黑色西裝。
在把瓶子鄭重的埋到花園這株晚菊下的時候,他還摸了摸晚菊的花瓣。
這是他們家傻兒子認的小妹妹,讓逝去的生命去滋養新的生命,說不定是另一種希望的寄託。
“爸爸,爸爸……嗚嗚嗚,昕昕好難過……”
孩子悲痛的哭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今天上午他看到久違的初陽,心裡甚至湧起了希望。
而在這一刻,寒風蕭瑟,吹散了所有假象般的寄託。
喉頭突然湧上的那股腥甜來得太快,他甚至沒來得及把孩子推開,在小傢伙詫異的抬頭,看到他唇角和他手上鮮血的時候,眼睛瞪得很大,瞬間哭得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