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等一下！”藍夫人又叫住他，腳步匆忙，“我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們就在家休息吧，別去給曦曦……”藍哲聲音裡不透半點感情，“添堵。”
添堵兩個字，像是在寂靜的山崖中，不知道哪裡被敲擊的古鐘，一下一下，讓人找不到聲音從何而來，又無法遏制耳中的震動轟鳴。
“把這個披上。”
孫玲又給她披了一件毛衣背心。
林喬曦微微頷首，順從的由著她幫忙穿上。
國際醫院的病號服，本就是春夏秋冬四款都有，如今正是深冬季節，她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裡面也是舒適的棉質。
本來就披了一件外衣，再加上個毛衣背心，看上去很蠢，一直望向樓下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她總覺得有些胸悶了起來，眼神卻怎麼都離不開樓下的那個男人。
離他出去給她買夜宵並沒過太久，不止是他一個人，歲月的身影也跟在後面。
兩人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餐盒，他步履湍急，偶爾會用手摸摸那些餐盒，生怕它們涼了。
他滿臉焦急，步伐雖然又快又急，但是一點都不穩健。
以前的陸鳴悅，從來都是從容不迫，好像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
而讓他這樣的源頭，是她。
攀在窗沿的手指漸漸縮緊，她看著男人把歲月手裡的也接過來，結果因為拿得太多，有兩個餐盒掉到了地上。
歲月彎身撿起，遞給他的時候，卻愣了。
“boss，要不我再去重新買，您先上去，別餓著夫人了。”
陸鳴悅神色始終緊繃著，卻在因為停下來拿餐盒的時候，像是開了閘一般，臉色都變了。
他把餐盒都放到一旁，手撐著膝蓋，眼睛閉得緊緊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在忍耐著從未受過的痛苦。
“boss？”
歲月也是臨時趕過來的，雖然陸鳴悅不用他來，但他對林喬曦也是有著和朋友一樣的關心。聽到她出了事，當然坐不住。
臨出門前，歲侑靠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看電視，衝他眉毛一挑，“哥，這麼晚了去哪兒？總不會是去約會吧？”
他的語氣幾分調侃，歲月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應和，語氣沉沉的開口，“去看夫人，她被送醫院了。”
“怎麼了？”
“好像是……流產了。”
“……”
回答完，他便焦急的拉開門，在關上的時候，餘光不經意的瞥了眼歲侑。
本來還一臉慵懶看著電視的歲侑，表情忽然有些奇怪。
他手裡抱著的零食，不知何故落了一地。
沒時間多想，歲月匆忙趕到了這裡，在門口就看到陸鳴悅匆匆出來的身影。
兩人眼神交匯一瞬，都沒說過多的話，歲月拿了車鑰匙，跟著他大街小巷，像是搜刮一樣買了無數的美食。
“boss，沒事的，不是您的錯，也不是夫人的錯。”
到底跟了他這麼些年，歲月一語就道中了他的心事。
在知道那個訊息以後，他一直讓自己處在高度的運轉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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