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睛明亮的問他，“喬曦是誰？聽名字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孩子，林老先生，你要是別有用心的話，我可是會吃醋的哦。”
他眼神裡閃過遲疑，卻恰巧沒被她看見。
再對上視線，他摸了摸有些長長的鬍鬚，“現在才開始嫌棄我老？晚了！”
“所以，媽她是真的忘了我？”
林喬曦還是不敢置信。
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如果林以冬沒說謊的話，媽媽並沒受到刺激，她不應該如此殘忍。
把她從記憶力剔除。
還剔得如此乾淨，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先看看藍教授他們怎麼說吧。”
林以冬出聲寬慰。
藍哲他們下來的時候，孫玲也跟在後面，她的氣色雖是不錯，但顯然腳步不便，眉宇間也有著隱忍的疼感。
大家都知道，她這幅模樣，不過是最後的‘狂歡’。
再是精神力高於一切，也不可能完全掩蓋身體的病痛，林以冬已經上前從傭人手裡接過她。
孫玲被他扶住，溫柔一笑，下一刻，卻望向林喬曦的方向，欲言又止。
陸鳴悅已經會意的跟上了藍哲，林喬曦也快步跟去，到了會客的小廳裡。
傭人們端上來的茶水都是上好的，點心也是聞著就很有食慾，不甜不膩。
“她確實忘記了你。”藍哲第一句話開口，就如同給她下了判決書。
林喬曦撮緊了拳頭，反覆的深呼吸，最終只化成一句，“為什麼？”
“我媽受了刺激？是不是林以冬？！”
“昨天的情況，我們也問得很詳細很清楚，她的意識沒有太大的問題，談吐也算清晰，只是她的陳述裡，已經完全沒有你的存在。”
“……”林喬曦覺得不可思議，更深的是心底傳來的清晰疼痛。
已經很久再沒這樣心痛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在王朝集團，林以冬狠狠把她掀開的時候。
她最疼的兩次，都是最敬愛的兩人帶給她的。
林喬曦垂下頭，睫毛微微顫動著，像是驕傲的蝴蝶已經飛得累了，一下一下輕輕撲扇著翅膀。
“有希望想起來嗎？”
面對陸鳴悅的提問，藍哲沒什麼停頓，“這個世上沒有絕對，但是我們的建議是保持原狀就好，不要讓她想起來，不要再打亂她的記憶了。”
“那如果，我媽到最後也沒能想起來呢？”
林喬曦聲音發顫，聽上去甚是可憐。
“那就當你從沒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
“怎麼可能……”
她搖著頭，目光裡的空洞讓陸鳴悅心裡一緊。
“藍哲，有沒有可能是昨天林以冬的歸來，同我和喬曦的離開，造成了媽記憶中缺失的銜接？”
陸鳴悅提出的可能性，讓在場的人都眼前一亮。
他們兩人的離開，就像是當年林以冬最後留給他們的背影，但是那個背影裡，多了喬曦的身影。
而昨晚在林以冬回來的時候，並沒過多久，還是綿綿細雨溫柔的打落而下。
孫玲在迷濛之中，還沉浸在那時候回憶，抬頭就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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