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味道不好麼？”老闆娘是個標準的圓臉，眼睛也圓圓的，看著人的時候顯得特別精神。
“快道歉！”孫玲輕輕掐了掐她的腰。
“道歉？”老闆娘聽不大明白，但她是個熱心的人，心思一轉，衝她們一笑，“再給你們拿三個吧，可能是孩子拿回去以後涼了些。”
老闆娘這話，更讓孫玲無地自容。
她用的拿字，沒用偷字。
“你家這乖女兒啊可懂事了，”老闆娘沒發現這母女倆的不對勁，笑哈哈的開啟蒸籠，熱氣一下升騰而上，“中午的時候忽然跑過來說要給我打工，工錢就要三個包子。”
“我這一聽就心疼壞了，就想著直接給她，可是啊她不要，她說媽媽教她的，不能白拿人家東西，一定要用勞動去換取報酬。”
孫玲的心臟狠狠的被撞擊了一下，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好像僵住了，以至於她都沒辦法側目過去看懷裡的喬曦。
“這也是你教得好，說起來我們這鎮子不大不小，每天的客人來來往往，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和這小喬曦，生得漂亮可愛不說，還又乖又懂事。我感覺喬曦往後是能有出息的，看好你哦！”
老闆娘衝林喬曦擠眉弄眼，可小女兒說了什麼，孫玲已經聽不到了。
僵著步伐回去，孩子自己從她懷裡下來，長得這麼大了，她也沒什麼力氣抱住。
剛剛只是覺得氣憤又羞愧，氣憤喬曦做錯事，羞愧自己沒保護好喬曦。
可如今的心裡，只剩下滿目瘡崀。
牽著女兒的手，卻覺得愈來愈冰涼，回到家門口，孩子比她先一步進去。
開啟暗淡的頂部燈，整個室內都被照得隱隱綽綽。
孫玲把包扔到一旁，靠在小沙發上，雙目無神。
廚房裡傳來的聲音她都感受不到，在這個瞬間，看著這個小小的家，想著剛剛老闆娘的話。
孫玲有個衝動，她想把喬曦還回去。
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不想再糟蹋她。
她應該和老闆娘說的那樣，她應該過的是真正富貴無憂的生活。
而不是……給她這個沒用的媽媽，打工賺包子吃。
孫玲邊想，就邊眼淚不停的往下淌。
“媽媽……你餓得哭了嗎？”
回頭的時候，包子蒸騰的熱氣匍匐在她面前，也霧花了她的眼。
“包子熱好了……媽媽你要相信我呀，我怎麼會去偷嘛，真的很傷心呢。”
天花板上的暗黃頂燈照射下來，卻把喬曦的周身都照得柔柔亮亮，她就像是童話故事裡面背後長兩翅膀的小天使一樣。
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黑白分明，又充滿了關切。
原來剛剛孩子先她一步進屋，是為了去熱包子。
在她怔神回家的時候，喬曦還只惦記著把那三個包子帶回家。
孫玲越哭越兇，抱著她柔軟的小身體，最後哭得都抽抽了起來。
這個寶貝天使，她不會還了。
就讓她再自私一次吧。
“媽媽吃一口，我吃一口。”
兩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幸福也盈滿了這個無助女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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