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公殉職？”林朗意有所指的重複著這四個字。
“是啊。”林喬曦點點頭，已經十年過去了，這些事情再說出來，就像是當年對陸鳴悅懵懂如絢爛煙花的感情一樣。
心已經不會再那麼疼了。
十年過去了，她還記得那惡夢般的一晚。
那天她和往常一樣的放學，平時在校園門口接她的司機卻不在。
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林喬曦心裡閃過一絲不安，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校門口等著。
雷鳴閃電的天氣，彷彿在詔示著這天的不同。
她其實不怕電閃雷鳴，但那天就是覺得害怕，覺得想哭。
她只記得，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望去的時候，那張讓她情竇初開的俊臉在眼前呈現。
那大概是她和陸鳴悅，很少有過的相處。
最終，司機來接了她，面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林喬曦問了他幾句，司機都只搖頭。她沒有回頭去看陸鳴悅，只覺得心慌得特別厲害。
現在憶起，當時司機看她的眼神帶著憐憫。
是啊，怎麼會不憐憫呢？
她的爸爸和往常一樣的出警，卻身受重傷正在搶救。
到醫院以後，林喬曦只記得自己呼吸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媽媽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情緒崩潰的抓著頭髮。
頭皮都扯紅了。
病危書下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後林喬曦握著病危書，眼神已經空洞又呆滯。
而後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和隨行助手走了出來。
那身上的濃重消毒水和醫院特有的味道一下子竄入林喬曦的鼻子。
“誰是林以冬的家屬？”
林喬曦側目看了一眼已經眼神呆滯充血的媽媽，上前一步，聲音沙啞，“我是他女兒。”
“很抱歉，你的父親搶救無效，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徵了。”
這是林喬曦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而那個逝去的人，還是她的爸爸。
“對不起，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林朗低聲說著。
林喬曦搖搖頭，眼眶微微泛紅，“其實一切早都過去了，只是我媽身體不大好，所以我想好好照顧她。”
“所以，你的父親，是真的去世了嗎？”
雖然覺得他問得太過突兀，但林喬曦只是點頭，“雖然我和媽媽沒有看到爸爸遺體，媽媽也始終不願意相信，但事情早已殘忍的擺在我們面前。”
林朗還想再問，卻見得林喬曦眼眶裡盈出了淺淺的淚花。
她揚起頭，拼命的想忍下去，那段幾乎從未提起的回憶因為林朗的問話而重新浮現在她腦海裡。
傷痛又難過。
她連說話都帶著顫抖，“我也不想相信我爸爸真的就那麼去了，學長。我覺得人大概真的是有預知能力的，在爸爸出警前一天，他請假陪了我和媽媽一天。”
“那天，我和媽媽都很高興，尤其是媽媽，爸爸平時太忙了，這樣家人溫馨的時光真的太過珍貴。”林喬曦抹了抹沒忍住而流下的淚，“媽媽其實並不支援爸爸當警察，說她自私也好，其實我也不樂意，小時候經常跟爸爸鬧。”
“但是爸爸告訴我：‘黑暗的地方總要有人去，就像是路一定要有人走，不然將永遠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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