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伏沒有理他，他看著那個姑娘抬起素白純淨又纖長的手指將白色的棋子放在了一個空蕩處，電子屏上顯示，白旗附近的黑棋全部消失。
那女孩贏了，臉上揚不起表情，眼神波瀾不驚，只是輕輕吐字：“我贏了。”
“啊！不算不算！不能算！我剛剛放錯了！重來重來！”對方想把白棋拿走，耍賴重新來。
女孩的情緒上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但是她周圍的人卻躁動了起來。
“你幹什麼？落棋無悔！放下放下！”
“放下！”
“放下放下！怎麼現在小輩都那麼沒素質呢？”那個年老的年輕人捋著空蕩的鬍子斜了一眼那人嫌棄道。
“什麼小輩？你這個神經病！天天裝老人。”對方一拍棋盤怒起。
年老的年輕人也不甘示弱，一個詞彙刺激到了一群人：“你說誰是神經病？你才是神經病，你們都是神經病！”
“你才是神經病！”
“啊啊啊啊！我不是！我不是神經病，不要抓我！我不想打針！”
“來了！來了！他來了，他要殺了我！啊啊啊啊啊！”
“……”段初伏和段七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安靜的看著這群病人相互指認打鬧。
那女孩抬眸看了一眼東邊，隨後悄悄起身離開了。
段初伏看了一眼姍姍來遲握著鎮定劑的護工和醫生們，跟著那姑娘走了。
段七跟在段初伏身後，一起跟在女孩身後走在了長廊裡。
女孩身材高挑清瘦，面板素白無暇，一身藍白的病服顯得她身上潔淨又單薄。
他們動靜不小，是個正常人就能聽出他們一直在跟著，可是那女孩十分淡定，步子不急不緩悠閒的在長廊溜達，神情淡漠，眸中沒有任何感情，卻能看出她的放鬆。
那女孩並未在意他們，而是轉步進了一個房間，看起了書，寫起了字。
“素老？”段七突然出聲，打斷了段初伏的目光。
段初伏扭頭看了看，在廣場的中央看到了一位穿著病服老者，那老者戴著眼鏡在護工的陪伴下溜達散步，周身的氣質真是熟悉極了。
“確實是素教授。”段初伏轉身離開了長亭，朝著廣場去了。
屋內的女孩只是淡淡的偏頭看了一眼廣場上的老人，而後拿著本子起身離開了。
女孩溜達到一個房間，裡面有一個護工對她笑意盈盈：“小已，你又寫完作業了？”
“嗯。”女孩面上表情空白，似乎興致不高，卻又沒有不開心的跡象，彷彿她一直都是這樣冷靜沉寂，靜到了極致，就像是一層激不起漣漪的湖面。
護工拿去檢查，讚歎道：“不錯不錯，這次字寫的很好看，有進步哦，不過我聽素爺爺說，你今天早晨又沒有好好吃飯，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
尚已淺淺搖頭，略顯乖巧：“沒有，只是不餓。”
護工心疼的拉著她的手道：“別總說不餓，你看你瘦的，本來就沒多少肉，自從來到這都瘦了十斤左右了。”
“知道了。”尚已淺淺低眸，想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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