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箭垛上,樂康眺望北方的天空,只覺星漢燦爛,美不勝收。
“一年,最多一年……諸侯,不復存在,天下安定!”
回顧三年來的所作所為,樂康只覺一切都顯得有些虛幻,卻又分外清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觥籌交錯明爭暗鬥,好似都是在昨日發生的。
長嘆一聲,他再次看著天空,對比世間人事已非,這天上明月星辰,幾乎無有變化。東昇西落,朝起暮墜,迴圈往復,不曾更改。
“人與你們比,當真渺小無比啊!”
對著明月伸出手,虛抓了一下後,樂康似乎抓住了什麼一樣,將手收回。
盯著自己握為拳頭的右手,他呢喃道:“許天下,三百年不『亂』,可否?”
自問之後,他嘴角一咧:“可!”
剎那間,風起,天邊雲湧,絳『色』的鳳紋大氅隨風獵獵。
藏在暗處護衛著樂康的護衛們突然感覺樂康變了……外形不變,而是一種內在的感覺變了。一種無法真切的說明,卻又是切切實實的變化!
四日後,樂康召集諸將,興兵北上,往天水。宋缺隨之。
同日,洛陽李密亦興兵三萬攻長平,圍城七日,即克之際,定楊劉武周遣兵一萬解圍。
八月十九,李淵差人送信梁國樑師都,定楊劉武周,結同盟。
九月初,唐軍四戰四敗,退出天水,歸長安。楚軍追之,止於扶風。
九月二十八,臨汾郡郡守譴李淵與突厥狼狽為『奸』,降,兵髮長平,合李密三萬,再攻長平,三日克。
至此,天下皆知李唐大勢已去。
十月,荊州造一船,燒碳而行,旬日百里,世人奇之。
十一月,天氣越加寒冷,北方戰事已經打不起來了,南方也已經被宋閥平定,是以龍蛇蟄伏,天下暫歸祥和。
而這個時候,樂康也找了個時機,回到了荊州。
此次回荊州,他一是為了看看魯妙子用他帶來的後世科技知識弄出了多少東西,二則是為了看看婠婠和他的孩子。
時至今日,他的孩子樂安已經兩歲多了,不過拋去他迴歸後世的年餘和在戰場上到處奔波的日子,他陪樂安的時間屈指可數。甚至只能說是樂安出生那月餘陪著,後世回來之後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睡臉就直接跑到漢中去了。
侯爵府……楚國公府中,樂康看著一隻小臉粉嘟嘟的,有些怯生生的揪著婠婠的裙襬看著他的樂安,嘴巴啟合片刻,卻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快叫爹。”婠婠倒是比樂康好多了,溫柔的笑著說道:“你不是一直喊著要見你爹嗎?怎麼見了真人就怕了哩?”
樂安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遲疑了一下後,脆生生的對樂康喊道:“爹……爹?”
“好,好!好好好!哈哈哈……”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聲清脆的童聲中化開,樂康上前抱起了樂安,然後在樂安驚慌失措的時候狠狠的在他臉上親了幾口:“兒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