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正好。”他站在桌邊銜笑撣了撣手。
蘇吟啞然。她沒做推辭,原只是覺得自己在禦前這麼久了,不至於連個貴重的生辰賀禮都不敢收。但她原本真沒打算真把它擺出來,想著好生收起來比較好,擺在外頭實在太惹眼了。
不過現下他親手擺了起來,還說正好,那她收了也不合適。她美目一轉,只道:“改明兒奴婢去尋個罩子來,要用時把它開啟,不用就罩上,省得一直亮著,夜裡該睡不好了!”
沈玄寧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便說:“那弄個鏤花的,能透光,要不這東西總不見著光,就該不亮了。”
然後他還大包大攬地把這弄罩子的活攬了下來。蘇吟當時也沒多想,幾日後拿著送來的罩子一看:金絲楠木的……
金絲楠木鏤花木罩,裡面罩著顆碩大的夜明珠,這好像更惹眼了啊!
她盯著罩子懵了半天,發覺他最近似乎愈發地出手豪闊,繼而不解為什麼會這樣——誰刺激他了?堂堂一國之君怎麼突然有了種民間地主老財的氣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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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又過了一個多月,沈玄宗也迎來了十五歲生辰。他自己在外開了府,慶生就很自在了。順太妃的意思是逢五的生辰不妨大辦一場,沈玄宗孝順,就順著順太妃的意思交待了下去。
生辰的當日府中自是熱鬧非凡,京中達官顯貴都知道皇上跟這個四弟最為親近,能到場的都到場了。
沈玄宗從一大早就開始忙著,見完各位長輩見各位平輩兄弟,見完兄弟還有朝中重臣。到了午後,宴上氣氛正熱的時候,他終於得以趁著眾人豪飲時暫且回房歇了歇,緩著氣問身邊的宦官:“母妃那邊怎麼樣?讓她別累著,覺得累了就讓客人先回。”
旁邊的宦官躬著身笑說:“您放心,太妃今兒心情好著呢,樂得為您忙,您由著她吧。”
沈玄宗一哂,將喝空的茶盞遞了過去讓他添水,那宦官添完水端回來,又說:“對了,殿下。今兒有個……年紀挺大的宦官,說有要事替自家主子稟您,下奴問他是什麼事,他又不肯跟下奴說。”
“誰啊?”沈玄宗隨口問道,那宦官搖頭:“眼生得很,不識得,看衣著倒不是一般身份。”
沈玄宗不由鎖眉,略作沉吟,吩咐說:“那就先叫進來問問。”
他是不覺得以自己現下的身份,有什麼人需要藏著掖著地跟他稟話。但問問也不要緊嘛,說幾句話又不會掉塊肉。
於是,那五十出頭的宦官很快就被請了進來。他跪地行禮,沈玄宗打量著他,道:“什麼事?你說吧。”
那人跪伏在地,張口便說:“請殿下屏退旁人。”
“……”沈玄宗蹙著眉頭讓房裡的其他下人退了出去,不快道,“到底什麼事?別賣關子。”
那人便徑自站起了身,堆著一臉讓沈玄宗一看就別扭的笑走上了前,把一隻荷包放在了他面前的書案上。
荷包很舊了,上面的繡線都繃斷了好幾根,顏色汙濁得讓沈玄宗不太想碰。
可那宦官畢恭畢敬道:“請殿下開啟看看。”
沈玄宗便不耐地開啟了荷包,伸手一摸,摸到一枚冰涼的硬物,就信手取了出來。
定睛一瞧間,他卻渾身驟冷!
那是一枚小小的彌勒佛,玉質上乘,遍體通脆。這麼好的玉,就是在宮中也不常見。這麼好的玉做成的樣式平平的彌勒佛,他自小隻見一個人帶過。
“她在哪兒?”他滿目錯愕地望著那宦官,那宦官仍是那副笑容,垂眸輕道:“太妃讓下奴問一問殿下,是母親要緊,還是兄長要緊。母親之中,又是生母要緊,還是養母要緊?”
“自是生母要緊!”沈玄宗脫口而出,下一剎,他又品到了些許不對。
他不安地打量著那宦官,複問:“她……在哪兒?此事可與我皇兄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開始應該都能恢複成傍晚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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