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話，那應該是86年，對嗎？”
“對，是86年沒錯。”
“86年的時候，不是下了大暴雨嗎？”
“是下了大暴雨沒錯，很多地方都被淹了，就連青山鎮都是一片汪洋。”
“那場暴雨比春雨厲害多了，明明是冬天，卻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雨。”
“我爺爺，好像就是冬天的時候回來的。”林子豪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心頭一顫，莫非爺爺不是失蹤，是......
他不敢想象。父親的遺命是找到爺爺，可如果爺爺已經死了，那他要如何完成父親的遺命？
有人小聲說出林子豪的心聲：“那，林大叔會不會已經......”
“別瞎說。”男子的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婦女打斷。
一片沉默與嘆氣。大家看見林子豪面露悲痛，心裡也有些難受。
“好了，今天大家難得借這個機會聚在一起，就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李家全給自己的杯子倒滿了酒，又給旁邊幾個杯子倒酒，“來，大家喝一杯，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先放下，好好吃飯。”
林子豪這才猛然意識到，在別人的喪禮上回憶自己家不愉快的往事確實有些不妥。他趕緊修正臉色，露出一絲艱難的笑容：“來來來，剛剛是我失態了，我敬大家一杯。”
氣氛又恢複了剛開始的樣子。
大家吃飯喝酒，談天說地，雖然沒有人對死者表現出不敬，但也沒有人對死者的逝去表現出哀悼。
甚至，在午飯之後，村民們還聚在林子豪身邊，對他表示衷心的感謝。
“小林，如果不是你，我們就要一直被蒙在鼓裡。雖然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但你的功勞，我們誰也不會忘記。“
“沒錯，小林，你是個好人。我們全都感激你。“
“各位不用跟我客氣。其實我心裡十分愧疚，畢竟，一個家就這樣家破人亡。我真的很愧疚。”
恩，是挺愧疚的，因為本來就怕鬼。
倒是村民們看得開。其中一個人說：“你真的不用自責愧疚，他們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不能怪你。”
“對啊，你什麼都沒做。歐伍是被警察抓走的，判決他死刑的也不是你。還有歐伍的老婆女兒跟女婿，他們都是被蜜蜂大蛇弄死的，跟你就更加沒有半毛錢關系。你呀，就別整天想著這些破事了。你要是沒事做，就幫我們想想，要怎麼做才能救活楠木。”
“楠木？”林子豪幾乎都要忘了楠木的事情。
“沒錯，楠木的葉子現在全都開始變黃了。估計活不久了。”
“是啊，這太陽這麼大，如果再想不到好辦法，楠木必死無疑。”
“都怪歐伍這個王八蛋，竟然敢對廟旁邊的楠木下手。”
“別說了，今天是歐家人辦喪事的日子，留點口德吧。”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
“你們別吵，還是讓小林幫咱們想想，要怎麼樣才能讓楠木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恐怕是迴天乏術啊！
林子豪這下當真感覺自己是任重道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