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圻道:“為什麼不叫她來?”
春紅道:“她只是賣唱,從不陪人喝酒。”
鐘圻道:“有你陪我喝酒就行了,要那麼多人陪我喝酒幹什麼?”
春紅道:“聽她唱歌可是很貴的。”
鐘圻道:“只要唱得好,多少銀子都有人給。”說著還壞笑著看了看劉雲。
春紅和秋月笑了,笑得很高興,這樣的客人正是她們最喜歡的客人。
一個面上蒙著面紗的女人低著頭走了進來,矜矜一禮,道:“小女子詠荷,不知道各位大爺想要聽什麼曲子?”說完之後抬起了頭。
劉雲從詠荷一進門就盯在她身上沒有離開過,這是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一襲雪白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讓人覺得她如同是從畫中走出來的。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劉雲卻隱約覺得認識這個女人,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當詠荷抬起頭的時候,劉雲似乎又覺得不認識她,但詠荷看見劉雲的時候,目光微微的停頓了一下,還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不過很快就被她隱藏了起來,若不是劉雲一直盯著她,絕不會發現她眼中的異色。
劉雲心不在焉道:“隨便唱就行了。”
詠荷的歌聲的確很好聽,宛轉悠揚悅耳動聽,如珠落銀盤,使人久久不能忘懷。
劉雲卻沒有聽到,因為他的心思全都在詠荷身上去了。
為什麼詠荷看到他們的眼神會有驚喜?說明她應該認識自己,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急匆匆的跑進來,在詠荷的耳邊說了句話,她聽完這句話忽的站了起來,顯得很著急,歌沒有唱完,告辭的話都沒有說一聲往外就走。
劉雲疑惑道:“詠荷出了什麼事?”
春紅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劉雲道:“她為什麼走得這麼急?”
春紅道:“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的兒子一哭,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放在一邊。”
劉雲道:“她還有一個兒子,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帶著自己的兒子來賣唱的。”
春紅道:“還不止呢,她還是谷中唯一一個有保鏢的人。”
劉雲道:“保鏢?”
春紅道:“這個詠荷還真是個怪人,她來棲隱谷的時候,不但抱著一個剛足月的嬰兒,身後還跟著一個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後來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的孩子。她自己不會武功,但那個保鏢卻很聽他的話,對她簡直是言聽計從。”
劉雲道:“詠荷姑娘是什麼時候來棲隱谷的?”
春紅道:“半年前來的。”
劉雲道:“不是說谷中沒有人敢動武嗎?她要保鏢做什麼?”
春紅道:“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讓人時刻看護住自己的孩子,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異常看重她兒子的性命,似乎不願讓他有一點危險。”
劉雲道:“棲隱谷裡面的怪事還真是不少。”
春紅道:“這些事在你看來挺怪的,我們卻覺得沒有什麼,每個人都應該有他自己的隱私,不過我們卻很喜歡這裡。”
劉雲道:“為什麼?”
春紅道:“這裡的每個人都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不用過以前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這對你們來說也許不算是什麼,但是對我們來說確是最幸福的生活!”
劉雲道:“在谷中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做事?”
春紅道:“我們從小就被自己的父母拋棄,在妓院之中長大,除了會伺候你們男人,哄你們開心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做。”
劉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其實劉雲想對她說,你不會可以去學呀,一句不會就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去嗎,而你自己卻忘了,每個人生下來都是什麼都不會,都是慢慢的學會的,你們取悅男人的本事不也是後來學會的嗎?你是已經過慣了這種花天酒地的日子,不想再去吃那些苦頭。
劉雲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她們已經很可憐了,將這些話當著她說出來,和當眾拔光她的衣服沒有什麼區別,讓她們怎麼還活得下去,他不能那麼殘忍,他也不是那麼殘忍的人。
從群芳樓出來,劉雲決定去看看詠荷和她的孩子。
一個幽靜的小樓就是詠荷的住處,劉雲還沒有靠近,就有一個人如幽靈般的出現在他面前攔住他。
劉雲看了看眼前的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十分英俊的年輕人,這本應該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年紀,可劉雲在他身上看到的卻只有將死之人身上的暮氣沉沉。是什麼使得一個本應該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年輕人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
劉雲問道:“你就是詠荷姑娘的保鏢吧?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不錯,我就是她的保鏢,我沒有名字,你就叫我無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