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推門進來的時候,薛騰江的臉上已經布滿了微笑,滿含笑容的聽完薛福的話,道:“哦,劉雲,就是那個人稱雲鷂子的劉雲嗎?”
薛福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就是雲鷂子劉雲。”
他說話的時候,都彎著腰,以示對薛騰江的尊敬。
他的眼睛就不像他的態度那樣尊敬了,他的雙眼竟然緊盯著薛騰江的臉。
可是,就是這恭敬地態度卻叫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無論是誰,面對一個每天都要見無數次的人,每次見你,每次說話,都要恭恭敬敬的彎腰鞠躬,都會感到別扭的。
薛騰江不別扭,他似乎早已經習慣了,甚至都沒有抬頭看薛福一眼,只是道:“你先去迎接,我馬上就到。”
薛福道:“是,老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才退著出了書房。
薛騰江臉上的笑容在他退出書房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已變成了厭惡之色,他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薛福見到薛騰江出來,連忙道:“老爺,這位就是劉雲劉大俠。”
薛騰江見面前這人個子有點高,比一般人高出半個頭,身材稍稍有點偏瘦,面色有點蒼白,鼻子高挺,嘴角微微上翹,兩道濃眉下的一雙透露出智慧的大眼睛深邃明亮,一件裁剪的十分合身的天藍色長衫,腳穿一雙武士靴。
這是一種江湖中人很常見的裝束和一張並不十分英俊的面龐,可是他身上透露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使得看見他的人一眼就能發覺他的不一樣。
這是一種讓人絕對無法模仿的氣質,就好像是一個做慣了大官的人,哪怕是有一天不再做官,但是他身上還是會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氣息。
劉雲身上透露出來的,是一種讓人感覺很舒服,讓人很想和他交朋友,很想和他親近的感覺。他早已不是青城山上落日峰的那個落寞的痴情漢,已恢複了往日的那種自信,只是由於長時間的沒曬到太陽,臉色有點蒼白。
薛騰江一身大紅的袍子,上面飛龍舞鳳,頭帶一頂大紅色的新郎帽,滿身都是大紅色,映的他的臉上也是紅撲撲的一片,臉上洋溢著甜蜜幸福的笑容,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白麵無須,雖說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是還是看不見一絲皺紋,顯見平時保養得十分好。
劉雲心道:“看他面上的笑容幸福滿滿,似乎已將數月前的是忘幹淨了。他倒是個比較健忘的人,難道他就一點不為薛無影擔心?還是他本就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心裡雖已對薛騰江有些不滿,但面上卻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帶著笑容祝賀了他的新婚之喜。
薛騰江似乎也完全沒有看出劉雲的不滿,還熱情地請劉雲喝酒去,那樣子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了進來,滿面紅光,臉上藏不住的喜色溢於言表,一張圓乎乎的臉上只有幾條千千的皺紋,走起路來連腳下的塵土都在跟著動,虎虎生風,這是一個令人尊敬的長者,他就是湖北刀王蔡華,也就是薛騰江的岳父。
蔡華先謝過劉雲前來賀喜,聊起了一些江湖趣事,席間頻頻勸酒,其酒量竟然甚豪。
劉雲客套了一番,又將就走了薛無影的是詳細的說了。
當然,他說的是無意間救得薛無影,因為那時他還不知道薛無影是那樣的人,這次來薛家,一是向蔡老刀王道歉,而是感謝章一痕他們讓他知道了秦流鶯還沒有死。
聽到是劉雲就走了薛無影,蔡華臉色馬上就變了,聽完了劉雲的話,嘆氣道:“也是這畜生命不該絕,竟然無意間讓你給救了,你事先也不知道他做出了那禽獸不如之事,這事不能怪你。”
這老人什麼事都寫在臉上,一看就是沒有什麼心機之人。
劉雲心裡不僅為他擔心,擔心他還不知道薛騰江的陰險,如果讓他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他是否還能扛得住這樣的打擊?
劉雲並沒有說出來,既沒有機會,也替老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