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發生的這一切念國都不知情,他投身在忙碌的工作中,這裡基建建設的工作量非常大。整體工程雖然恢復,但是主要的負責人卻不在,所以工作量全都壓倒事先決策好的基建施工,連續兩週的加班加點才算是趕上進度。結果卻又迎來了停工的訊息,因為整個主體專案現在沒有總工負責,老李據說病種在家休養,無法正常工作。累了大半個月的工友們這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停工那天幾乎大家都早早吃好飯,洗漱好趕緊倒頭就睡。
念國啃著手裡的窩窩頭,這時才有時間想念美娟,不知道最近她好不好,那麼久都沒有訊息,會不會責怪自己,想想美娟不是那樣人的,所以念國也沒太過於心塞。
躺在床上的念國,頭枕著美娟的圍巾,安然入睡。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趕緊拿著個鐵桶和冰鑿去自己常去的地方抓魚去了,這個抓魚的辦法是這裡東北的老鄉教的,南方沒有結冰的湖面,念國是給了人家半包煙才算偷師學會的。
翻過山丘繞道水庫的遠處沒人的地方,念國按著之前獲得的方法,查探了冰層的厚度和牢固度,在合適的地方鑿了一個冰窟窿。看起來就是個鑿個洞的簡單工作,也耗費了念國大半個小時,然後才開始在這裡放好簡單的釣具,開始守候。水庫裡魚其實是非常多的,這個地方又偏遠,那個時候幾乎是沒什麼太多的人來抓魚,所以沒過個把個鐘頭念國就收穫兩尾不小的草鰱。
趕緊收拾了東西,又鑿了一些碎冰保鮮,這才匆匆返回。將一條魚埋在旁邊的雪地窩子裡,另外一條就剁成小塊放在飯盒裡,然後散上碎冰,放在腳踏車後面。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湛藍的天空只有悠悠幾朵白雲在天際邊飄蕩。念國大概是思念心切,原本三個多小時的路,今天只騎了二個半多小時就到了。
哨兵雖然這幾年換了好幾茬,但是今年年初來的這位卻是認識念國。因為每次他都是騎個腳踏車,氣喘吁吁的,幾乎一個月要來個好幾次,夏天的時候幾乎每週都來。
念國微笑著和哨兵打了個招呼,哨兵說龐排長不在廠裡,他可以幫著去找一下馬連長,念國感覺很奇怪,這個點,下班已經有一會了,怎麼人不在廠裡呢?
當即同意哨兵的意見,哨兵給裡面打了一個內線,一會馬連長就來到大門口。看見念國,微笑著上前說道“小董,是這樣的,美娟這幾天生病了,現在在軍醫院治療,你可能要過幾天來才能見到她。”
念國一聽,眉頭微皺,但還是笑笑對馬連長說“馬連長,我可以去探望嗎?她病的嚴重嗎?”
馬連長一看念國這個樣子,看來是真的很著急,所以走上前拉著念國稍微走的遠一點,否則站在門口會被人一直看著。念國跟著馬連長來到不遠的樹下,馬連長繼續說道“小董,你也別太著急,人就是突發了風寒,然後導致有點肺炎,辛虧送醫及時,住兩天醫院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就是你要去看的話,這個醫院離開這裡還是蠻遠的,有大概幾十公里路。如果你今天去的話,晚上肯定都回不去單位了。”
念國知道馬連長是好心,但是還是堅決的說道“沒事,馬連長你告訴我個地址,我自己會安排著去。”
“好,就順著那條大馬路,一直下去,到底右轉然後大概再走個二十幾公里路,在你的右手就可以看一個四層樓的軍區醫院了。”馬連長一邊說,還一邊給念國指了個大概方向。
“好的,謝謝您,馬連長!那我先走了,”念國很急,對馬連長道了謝,轉身騎著車就走了。
馬連長看著遠去的念國的背影,開始羨慕起美娟起來,有這麼一個體己的人在想著自己,騎幾個小時車就為了看一眼自己的心愛的人。
念國有點急,轉彎的時候還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爬起來身上的雪都沒撣,就又發力開始騎行了。
印象中美娟身體還是蠻好的,這麼多年幾乎沒有什麼疾病,沒想到這次卻住進了醫院。念國一邊發力騎行,一邊想著這個事情,又想起這次帶的魚肉,可能沒辦法吃了,浪費倒是很可惜。
按照指定的路線,念國右轉上了一條大路,這裡兩邊還有不少的食堂。念國靈機一動,想著一家不是很大的食堂騎過去,放好車,進門一看,幾乎沒有什麼客人。服務員在前臺半眯著眼,看有個人馬上打起精神來招呼。
念國看這個點,自己也餓的不行,就先點了一碗牛肉麵。然後服務員剛想走,念國叫住這位服務員說道,“同志,我有個事情想麻煩你一下,我本來要給朋友送點魚的,結果送去的時候,才發現朋友生病了住醫院了。我想問一下,能不能我付點錢,你們幫我做點魚湯,我好給她送去補補身體。”
服務員一聽,這個要求倒是很少見,自己一時也拿不定注意,就跑去後廚問了,一會出來後告訴念國可以做,而且不要什麼錢,就是做的好不好吃,這個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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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國一聽非常的高興,趕緊把飯盒的魚遞給服務員,說只要一飯盒湯,有點魚肉就行,餘下來他也不要了。
服務員一聽,也蠻好,還能喝一頓魚湯,蠻開心帶著魚就進後廚了。一會先給念國上了一碗牛肉麵,貌似料還蠻足的。
念國整整累了一天,將牛肉麵加了點油潑辣子,嘩啦嘩啦的沒一會功夫就把滿滿一大碗麵吃完了。等了小半個小時,服務員笑著把裝好的飯盒給拿了出來,還特意開啟給念國看看。奶白色的魚湯,加上點大蔥的蔥花,立馬飄香四溢。念國再次道謝後,小心翼翼的把飯盒用書包包好,然後困在後座上。
一出食堂,天上卻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這幾年已經開始習慣塞外的雪,一開始還覺得蠻唯美的,但是這幾年卻感覺格外的寒冷。念國看了一眼後座上的魚湯,想著怎麼才能保溫,最後覺得沒辦法,只好去了再想辦法。踏著車在風雪裡繼續騎行,要不是道路兩旁有樹,紛飛的大雪幾乎讓念國無法認清路。乘著一碗熱面下去,體內積蓄的體力,調整了一下呼吸,看是不徐不疾的騎行。否則還沒等到醫院,就沒體力了,畢竟今天騎了快五六個小時了。
雪花在飄舞,念國的身子卻是隨著風雪在飄搖著,為了更好的看清楚來路,念國把圍巾圍的只剩餘一對眼睛在外面,這樣才能抵禦風雪的侵襲。又騎了一會,念國的眉毛上都開始沾染著雪花了,只剩餘一對眼睛在昏暗的路上找尋著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念國只知道一個勁的騎行,然後不時的找尋附近高層的建築。終於路燈都開始亮起來了,念國沒有什麼寒冷的感覺,騎的身上都微微發汗了。兩條腿的大腿根覺得有些算賬,小腿肚子也有是,腳趾的部分因為抵著膠鞋的前部,被凍的有些發麻。終於開始有些氣喘吁吁了,如果是常人,估計騎了那麼久早就不行了。
抬頭望著遠處的黑夜裡,依稀好像看見有一幢黑影在遠處的,念國發力的開始騎行,結果因為過於用力,踏空了腳踏板,車子差點側翻,念國第一時間拉住車子,雖然自己躺在雪地裡,但是怕車子上的魚湯給弄散了。還好力氣夠用,沒有讓車倒下去,有點脫力的把車扶直,推行了一會,緩一口氣。
面前的空氣被念國的不均勻的粗重呼吸,吞吐出一條條白浪,念國說實話也累的不輕,往常還不覺得,今天感覺好像特別累。
緩了一會又繼續在風雪中前行著,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總算是看到醫院的紅十字的燈在夜空中顯現出來。念國臉上露出艱難的微笑,總算是到了。
進了大門找門衛詢問了住院部的地方,念國趕緊騎行過去,到了住院部又經歷了幾番周折和詢問才找到了美娟的那個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