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她說的話是點到為止的,背後可能還藏有太多的心酸和不為人知的故事。生病的時候每晚就這樣抱著她,身上的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這些點滴讓我們彼此走的更近,私下裡她從來不叫我排長,總是姐長姐短的叫著,我也承受著這種善意的回饋。
後面的訓練持續了不到半個月,我們就接到了新的調令,一個戰略物資的生產單位。這個營地雖然我們住的時間不長,卻承載了我們入疆的記憶,有心酸,有感動,有不捨。
我們的調動比老兵的調動更為保密,啟程前一天干部才收到訊息,當晚就開始準備。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就都是起居的生活物品。但是我們組織了一次大掃除,將所有的地方都清理的乾乾淨淨,這是我們能為這座軍營唯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想起來那群男兵的囑咐,可能無法實現了,我們又將靜悄悄的離開,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我想他們得知後,可能又會有一陣失落吧。
依舊是早晨,但是卻不是個晴朗的天氣,十月的中旬,這裡的天開始變的異常的冷,陰沉的早上,軍車一大早就停在院子內。我們集體登車,帶著複雜的心情,和這座塞外的軍營揮別。
驅車整整開了四五個小時,我們返回了首府。快兩個月的曠野生活已經讓我們逐漸成長,一路上大家也在猜測著即將要奔赴的新環境和新工作是什麼,雜七雜八什麼都有。帶著忐忑和好奇,一群姑娘嘰嘰喳喳的說了一路。終於開進城際的邊緣,我們逐漸看見一些像樣的建築物。大家都預感到應該是在城市裡工作後,都竊竊私語的表示很高興。起碼不用在塞外曠野上每日對著地平線,想買個東西,都沒地方買。
軍車在一個看起來很新的大院前停下,門口盡然是雙崗。標註著軍事化管理單位,閒人莫入!
進入廠區,我們好奇的打量著,沒有地窩子了,取代的是一排排的的磚瓦式的營房,整個廠區規模還不小。
車停下後沒有立即讓我們下車,而是將幾個主要的幹部都給召集了起來,我們幾個班排長跟著連長進入了一個簡易的會議室,黑板上寫著“歡迎新同志加入”,裡面已經坐了好些個首長和領導。
見到我們的到來,領導們紛紛起身,和連長握手致意,然後和我們這些班排長握手致意。然後許政委示意謝幹事,謝姐安排我們班排長靠牆一排的位置落座,兩個正副連長落座到會議桌前。
“同志們一路辛苦了,我是xx團的團長,首先歡迎你們加入xx廠,我們作為一個重要的戰略物資的供應單位,肩負起國家的重要使命。在座的新連隊的戰士們,都是我們從全國各地募集的有文化,有抱負的有識青年,希望你們在這光榮的崗位上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優良的作風,也發揮你們知識青年聰明才智,把這裡建設成一個有著鋼鐵般紀律的連隊!接下來請,許政委宣讀人事任命和主要的注意事項。”
接下來許政委重新宣讀了一下人事任命,其中謝姐被提拔為人事股長,還任命了保衛科長等人事決定。我們這個廠現在有整編的兩個連隊,全部都是女性。另外還加上了一些技術人員和保衛力量,大概總計有三百來號人,算是一個營的編制。
各個領導都在會議上發表了講話,也表了態度,表明了決心。在一個個發言和喝彩中,鼓掌中結束了歷時快一個小時的會議。然後做了營房的安排,和工作的安排。我們跟著連長回到停車場,根據指示安排所有的人先安排營房。
營房比我們以前的營房好不少,起碼紅磚厚牆,每一個營房可以住下一個排大約三十來人。營房還分三個住宿區,一個是男兵區,隔著不遠的地方有一片幹部家屬區,剩餘的一區就全是女兵營房一個單獨獨立住宅區,劃分的應該很合理了。
終於不用住地窩子了,這點讓我們欣喜不已,起碼這個房間,下雨的時候不會漏水,是可以擋風遮雨的,只是這些營房的門窗好像是都是拆舊的,有些地方還漏風,但是總體來說算是個好的居處。
最讓我們欣喜的,這次廠裡是有女兵的獨立浴室,而且據說是有熱水的。就這一點就讓我們這些人瞬間感覺幸福實在來的太突然了,幾個月塞外艱苦生活,讓我們深深感覺到這點幸福來之不易。
隨後進行了大掃除,床鋪全是上下鋪位,據說還要添置儲物櫃,一群姑娘在營房裡嘰裡呱啦的高興個不停,這才真正感覺像是我們所期望的軍營生活。
有自來水,有熱水澡,有可遮風擋雨的磚瓦房,這些對於我們曾經經歷過前輩辛苦創業的塞外軍營,那隻能用天堂來形容。
在綵鳳的強烈的要求下,我只好同意她睡在我的上鋪,她的這份堅持,源自於為這半月的相處,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就是從交心開始的,當互相彼此能夠多付出點,哪怕是其中一人能多付出點,你和她的之間的距離就會縮短,才彼此的努力下大家走到一個點上,產生共鳴,逐漸由陌生變得熟悉,從熟悉到相知,從相知到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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