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被叫醒,兩個老爺們起床時,都帶著宿醉的狀態。特別是老董,起來尷尬的要死,因為他抱著天明的腳丫子。美娟和阿菊一起來叫的,看到這個場景兩個人哈哈大笑。搞得兩兄弟囧態頻出,趕緊起來洗漱。
想著去送孩子,結果,阿菊說“萍一早就將大丫和強子送去學校了,別擔心了,你們趕緊上班去”
兩人一聽,樂開了花,一來今早是不用送孩子了;二來老董最開心,現在在這裡有了家人了,確實可以分擔一些事情了。於是兩人準備了一下,就各自出門了。
老董騎著車,難得的吹著口哨,在通往廠區的大道上,心情好的很。突然聽見後面響起了汽車喇叭聲,天明開著車也追了上來,打了聲喇叭權當是致意哥哥。老董側身回頭了看了眼,看到是天明,嘿嘿一笑,突然加速前進。瘋狂的賣力的蹬著腳踏板,嗖的一下就衝的前面。
強子一看,在駕駛室裡,哈哈一笑。卻沒有超過去,只是慢慢的跟在後面。車的引擎蓋冒著熱氣,透過車窗前擋風玻璃,天明看著哥哥的身影。在筆直的大道上,兩旁聳立著竄天的白楊樹,像是兩排的身姿挺拔的哨兵在行注目禮,注視著這一對兄弟。
老董騎到廠門口,微微出著汗,看著不遠處慢慢開來的車,揚手對天明揮手致意。在晨曦的照耀下,那個身影突然帶給天明一種莫名的感動,激動的情緒突然從胸口躍然而起。此時天明覺得那個從小對自己關懷備至死去哥哥的影子,在這一刻和老董重合在一起,像是看見小時候在山間,在林間,在河邊召喚著自己,彷彿這時候揮手對他說“我可以放心的走了,天明你一定要幸福!”
想到這裡,突然一滴眼淚就從眼眶裡落下,似乎情緒的蓄水池,無法再承載這一小滴幸福的淚水。
老董沒有看到天明的狀態,轉身就騎行往車間而去。而天明短暫的失神後,本能的趕緊踩了一腳剎車。車才慢慢的停在廠門口,天明僥倖的長呼一口氣,辛虧反應的快,也沒有旁人。然後打了打喇叭,示意警衛室開門。
門開後,這小子也吹著口哨,朝著車隊駐地開去。
轉眼離開過年也就剩餘大半個月了,孩子們都開始放寒假了。兩家人,恨不得把中間的道路建一個通道,這樣彼此每天都能不障礙的穿行。兩家人彼此定了規矩,二四六大哥家吃,一三五弟弟家吃,周天各自吃飯。這種濃濃的親情牽絆,讓兩個彼此沒有血緣的家庭,建立一條比血緣還要濃厚的紐帶。
天明又專門跑了兩趟木材廠,和哪裡的廠長喝了酒,試探了一下,在得到對方的響應後。帶著哥哥找了個週日,和人碰了一面。
老董沒帶什麼多的東西,就帶了一扇以前儲物櫃的櫃門,然後用一塊布包好。和弟弟驅車趕往二十里外的木材廠,一路上哥倆又聊了一些關於這個廠子和對方的人的一些喜好,人品之類的問題。聊著聊著,幾十裡地,很快就開到了廠門口。
天明特意約的對方週末見,在門口打了兩下喇叭,看到一排平房裡,出來個披著軍大衣的漢子。看到是天明的車,揮手致意,然後把門開啟,天明開到場地上把車停好。下來對著不遠處的人就招呼起來“國慶哥,休息日還讓你不得安神,受累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磕頭的把子大哥,董哥。”然後轉身對老董說“這位就是我常常給你提起的,老是照顧我的國慶哥”
“國慶大哥,你好,不好意思週末還打攪你”
“呵呵,說的什麼話!小呂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來來來,外面冷,咱先進屋說”國慶,姓翟,但是平時和老呂關係好,就直接喊名了。
國慶長得很周正,國字臉,板寸頭,身材比老董高點,體格也很結實,兩眼顯得炯炯有神。國慶過來很熱絡的把兩人迎進來,按說他也是一場之長,卻一點架子沒有。天明在來的路上和老董都說了“平常他也幫老徐拉點私活,所以在一條線上,所以專門約在週日帶他來,避開耳目,談事也方便點”
幾人坐下,看到桌子上放著兩瓶酒,和一些肉乾小食。老弟一點也不認生,拿起一瓶一看是衡水老白乾,好酒呀。“國慶哥,好酒呀,平常也沒見你拿出來”老呂臉上很有面子,感覺的出對方比較重視這次見面。
“哈哈,你小子不就愛喝兩口,不過你平常開車,不能讓你喝。今天是你說你哥來了,我才特意備的。”
兩人一聽對方這麼說,都感覺這個國慶大哥是個好客的人。中國人的酒文化源遠流長,俗話說沒有什麼事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賓客落座,沒多說什麼客套話,先來了一巡。國慶堅持不讓天明喝,讓他以水代酒,把天明肚子裡酒蟲饞壞了。不過聽到一瓶讓他帶回去,也就沒再堅持。幾杯酒下肚,場面就開始活躍起來。
國慶看差不多,首先挑起了話題“小呂他哥,上次他說你是手藝人,但是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材料的,所以想一些廢舊的材料。上次呢,小呂也給我說了,希望我能看看有沒有什麼多餘的廢料,或者合適的不用的木材可以給你的!我呢,不是個喜歡彎彎繞繞說話的人,以前呢這個木材早前是算我們家的產業,後來公社起來,就合起來作為公家的一部分。我有一定權利,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在現在這個年代,我想還是要分的比較清楚。我相信你也能理解,我只能說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幫你。”一席話說出來,條條線線都說明白了,態度表明了,立場確立了,底線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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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哥,首先你能這樣說,就表示你沒把我們當外人,我這在這裡個態,絕對不會讓國慶哥任何違反組織紀律的事情。您答應幫我們,那就是把我們哥倆當兄弟看,我們就怎麼也不會做那些讓您難堪的事情。”老董此時舉起酒杯,一口將杯中的酒乾了個底朝天“我先乾為敬”
“爽快,小呂,你這個哥哥不簡單呀,哈哈”
然後也一飲而盡,然後續上酒。然後看了正好看到老董帶著進來一直放在腳邊的一個大包,想著難道是送給我的禮物?
此時天明沒喝酒最清醒,看出來國慶對那個包裹感興趣,趕緊說道“哥,你不是要拿東西給國慶大哥看看嘛?”
“哦,哦,哈哈,光顧著喝酒了,把這茬忘記了。我帶了一塊我做的東西,您也是行家,幫著看看”
然後將布包裹開啟,將一塊精美雕刻的門板給拿了出來。門板上手就覺得觸感光滑。上面雕刻著兩隻鴛鴦,栩栩如生,盪漾的的水紋,旁邊有著一蓬青蓮,水面下雕刻了幾隻惟妙惟肖小小的遊蝦。這個雕刻不但精美,而且刀工圓潤,線條分明,這可是不可多得的雕刻手藝。
國慶有點驚訝的捧著門板。有點詫異的望著老董,早就聽小呂說他這個兄弟木工手藝了得,只是國慶做這行見的好東西不少,當時只是打了個哈哈,沒放心上。此時一看,這個是南派的寫意雕刻,用的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黃花梨,但是卻是上好的雞翅木,這種木頭也是上品的雕刻木頭。好材料配上好的雕工,一般也只有在大師傅和以前的大戶人家見過。
“這個是你做的?”國慶還是抱著懷疑的眼光問道。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這個哥哥八歲開始學習木工,這些算個啥,造房子都能整”老呂一看這樣,趕緊表白,很自豪的替哥哥搶著說起來。
“嗯,算是多年學藝,師傅是當年浙北也算有一號的木匠師傅。”老董可不能弱了師傅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