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任一郎啊。”她的聲音平靜,不摻雜任何感情,“你和白白太像了,我總是把你們搞錯,但是以後不會了,因為我知道,我的白白已經死掉了。”
邊白賢咬著牙勉強道:“你就這麼恨我,恨到要否定我的存在?”
“沒有,”陸良人淡淡的應道:“白白是真的死了,我們一起埋葬的他,就葬在這座山的半山腰上,你還記得嗎?你不是我弟弟,所以我不恨你。”
邊白賢怒道:“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陸良人定定地看著他,忽然湊近,嘴唇壓在他的耳垂上,吐著熱氣說:“渡邊任一郎,不是我在否定你的存在……而是你在否定我的存在。”
邊白賢眼睛陡然睜大,微微低頭,看見自己腹部抵著的冰冷的槍口。
陸良人嘴角噙著冰冷的笑,這笑容狠狠地撕扯著邊白賢的心。
砰——!
還沒等邊白賢去分辨陸良人是否真正想殺他,子彈的火光已經亮起,彈頭入肉,攪動腹腔,火藥的硝煙味彌漫上來。
陸良人嘴唇壓著邊白賢的耳朵低聲說:“過了今晚,我就會再度變成只有七秒鐘記憶的傻子,忘記樸燦列,忘記張易興,忘記那個孩子——是你在否定我!”
砰——!
又是一聲槍響之後,金屬彈頭穿過血肉掉落在地上,邊白賢腦子嗡的一響,渾身痛得冒冷汗。
陸良人:“世上為什麼會有你這種人,不分善惡,為所欲為,最後卻還能逍遙法外。”
邊白賢額頭的冷汗不斷滴落,思緒轉的飛快。
是了,是鹿大g,是他把自己的要求告訴了陸良人。
腹部的痛楚讓邊白賢的身體又痛又麻,頭也昏昏沉沉的,他緩了好久才開口:“蠢女人,我都是在為你好。”
陸良人抬起頭直對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不露情緒,像是要把天空下的星輝都吸進去,禁錮在這片死海裡。
這樣的一雙眼睛,黑得讓邊白賢感到心疼。
可是——
“如果有一天你發覺,你人生的路上忽然缺少了某樣特別重要的東西,無論如何,流過眼淚之後,你都要繼續向前走,你要比以前走的更快,走的更大步,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和她再見面,一定會。”
邊白賢抬手抓住陸良人的胳膊,叫喊道:
“時光不能倒流,自卑自怨也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只能往前走,你懂嗎!我在用我的方式解決問題,我想要讓你再回到以前天真無邪的日子,我要你快樂,我想你高興,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個傻子,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後面的幾十年我也可以走下去!陸良人,壞人我當,好人你做,你可以不理解我,但是你不能不信任我,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
啪嗒!
溫熱的液體滴在青石板上,邊白賢低下頭,大片液體浸潤了陸良人小腹前方的衣服,邊白賢太熟悉那種液體了,熟悉到他心跳驟停。
“你……我……”
在看見自己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反倒是陸良人肚子上血肉模糊的時候,邊白賢喉頭一緊,盯著陸良人傷口的眼睛幾乎要滲出血來。
陸良人神色不變,拂開邊白賢的手,“可悟師傅告訴過我,要麼殺了你和燦列幸福的生活,要麼忘記燦列與你相伴到老……可實際上,我還有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