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私霸道脾氣不好,可是這麼多年他們都過來了不是嗎?他已經說過他會改了,為什麼就不能給次機會?他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一個人好,可他遊戲玩到最緊要關頭會為了她放下手機,嗜錢如命卻在她身上花錢沒有底線,一個大男人整天窩在家裡洗衣做飯,不管幹什麼事情都要一心二用的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她身上,她輕輕咳嗽一聲,他就會擔心她生病;她晚上睡覺翻個身,他就會擔心她著涼;她少吃一頓飯,他就會擔心她胃痛……這些難道都什麼都不是嗎?
如果這些真的什麼都不是,那她也可以教他,他會學,學著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學著——去愛她。
可是她卻不要他了。
在他把自己變成一個愛上傻子的瘋子之後,傻子卻不要他了。
邊白賢閉了閉眼,把眼睛裡的滾燙硬生生逼了下去,再睜開眼時,眼上的表情冷到極點,眼睛裡一點情緒也沒有,“打掉那個孽種,回到我身邊。你曾經答應過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陸良人,我應該教過你吧,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你做不到,那麼,我來幫你。”
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平白敘述,臉上表情是陸良人全然陌生的冷漠。
二十六年來,他從未以這樣的表情面對過自己。
陸良人忽然感到從骨子裡生出的寒意,聲音有些抖:“白、白白,不要傷害這個孩子,我不敢再騙你了,我跟你說實話,這是你的孩子,是我跟你……”
邊白賢依舊面無表情:“除了裝睡,還學會了撒謊。”
“不——,我沒有撒謊,這真是你的孩子!”
邊白賢淡漠地看著她,瞳仁寂寂無光:“樸燦列滴血認親的那天,我在會場。”
陸良人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邊白賢的臉,聲音越發顫抖:“不是,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那是假的,我跟你說的才是事實。”
邊白賢語氣平淡,目光中甚至還帶了點嘲弄:“雖然這段應變的謊言編得不錯,不過憑這些就想讓我放過這個孽種,陸良人,你還是太天真了。”
“這是你兒子!”
陸良人忽然大吼一聲,猙獰的撲上去,速度之快竟讓邊白賢等三人都沒反應過來,如果不是鐵鏈捆住手腳,只怕都能把他壓趴下。
堅固的鏈子拉扯得陸良人手腕發紅,她卻感覺不到痛,只仰視著面前全然陌生的弟弟,嘶聲喊道:“你相信我!相信我!”
邊白賢冷眼凝視著陸良人,緩緩後退。
一步。
兩步。
三步。
轉身。
看他決絕離去,陸良人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淚水縱橫卻不自知,只瘋狂地笑:“邊白賢,你不信我,你會後悔的!邊白賢,你這麼殘忍,我恨你!”
江笑雪看著邊白賢的背影、陸良人的眼淚、還有寺內八雲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心慌慌的不敢在這個房間裡繼續待下去,也跟著離開。
外面,厚重的大門除了隔開聲音外,似乎也隔開了兩個世界。
江笑雪剛緩一口氣,就看見邊白賢後背抵靠在旁邊油漆斑駁的牆壁上,啞著聲音道:“她恨我。”
明明對這兩姐弟之間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可不知道為什麼,江笑雪就覺得她眼前這人已經痛苦的就快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