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景秀雙目幾欲噴火。
邊白賢也不理他,拉著陸良人繼續回到餐桌旁坐下,把筷子塞進陸良人手中,淡淡道:“別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影響食慾。”
都景秀氣得眼睛都紅了:“邊白賢,你就作吧,你以為你這麼心狠手辣害得是誰,最後還是不連累良人跟你受苦,我現在真懷疑她這麼多年的黴運都是在替你頂缸。”
邊白賢手裡的筷子應聲而斷,正欲發火,陸良人卻抓緊他的手,一個勁的哀求道:“白白,白白,不要生氣,你這樣子我好害怕!你放過黃桃子吧,放過嘟嘟吧,就當做是為我積德好不好?”
邊白賢的灰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忽而一笑,聲音低沉緩慢:“好,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放過他們一次,但是他們最好學乖一點,不要再來招惹我,不然絕對沒有下一次。”
陸良人有些緊張的應了一聲,也不敢去送都景秀,就怕會再刺激到邊白賢。
都景秀目光深深地看了陸良人一眼,在邊白賢的冷嘲熱諷之中負氣而去。
他走了之後,陸良人又給黃子濤發了一條簡訊,解決掉這兩件事情,忽而又想起張易興,邊白賢對黃子濤和都景秀都下手了,難道會放過張易興?
“白白,興興那邊……”
“醉酒駕駛。”邊白賢淡淡地說出了他的佈局,“不過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就一定會做到,明天受害者的家屬就會提出私了,讓他賠一筆錢了事,但是今晚還是讓他繼續在拘留所裡待著醒醒腦吧。”
這些人裡面邊白賢最恨的就是張易興,他不是律師嗎?不是喜歡動用法律武器嗎?那邊白賢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讓他成為罪犯,要麼畏罪潛逃全國通緝,要麼就在監獄裡好好待幾年吧。
邊白賢就是這麼一個人,誰拿針紮他就得做好被他拿刀捅回去的準備。
知道邊白賢不會再退讓了,陸良人也不再多言,只是隨後沒有了進食的而已,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如果還能和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那她也不是陸良人了。
邊白賢也停下手裡的動作,伸手覆在她的臉頰上,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良人。”
陸良人有些緊張地微微抬眼看他。
邊白賢這才繼續道:“我以前不相信你愛我,因為我始終覺得沒有哪個人能在看光我的劣根性、我的陰暗面、我隱藏的偏激和歇斯底裡後還能愛我……而現在,我想說,謝謝你。”
陸良人的心像是別人重重地捏了一下,鼻頭一酸,忽然又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她弟弟的錯,他只是生性如此,他做錯了什麼?
邊白賢把身子湊近陸良人,眼裡盛滿閃耀的星光,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陸良人立刻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邊白賢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目光也隨著親吻而變得溫柔了幾分,身上陰冷的氣息漸漸變淡,整個人像是從暗影裡走到陽光下,光影交錯之下的他五官變得越發明亮耀眼,額前的碎發覆蓋住略顯稀疏的眉毛,微微下垂的眼睛凝視著她,挺括的鼻樑下方薄唇微張,又慢慢地重複了一遍:“謝謝你,幸好還有你。”
陸良人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她咬了咬牙,努力壓下眼裡的淚意和心裡的悸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想:我的弟弟果然是沒有錯的,錯的是這個世界。
可是白白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我好怕我會再陷下去,可是等時間一天天過去,你對我的那些愧疚自責都變淡了,就會再度厭惡如初,到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辦呢?我們的孩子又該怎麼辦呢?我不想讓他在沒有愛的家庭裡出生,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