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說完的話全部卡在喉嚨裡,因為映入段天德瞳孔中的,是陸良人一張滿是淚水、委屈而又倔強的臉。
段天德怔愣片刻,被火燒般猛地縮回手,低頭輕聲問:“可是痛得難受?”
“不難受。”
“哪裡不舒服你說出來,本尊有靈藥。”
“沒有不舒服。”陸良人說完後一把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抬眸看他,“你還有要去的地方嗎?”
“沒……”
“那我想回去了。”
段天德默了一會,帶她禦空而行。
一路上兩人許久無話,段天德心中不免失落。
回到蝕骨洞後,段天德偏頭看她表情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於是又開口:“待會本尊去替你療傷,不要再生氣了,今日之事本就是你有錯在先,況且本尊已經殺了那四個人為你報……”
“我累了,要睡覺,有事明天再說。”陸良人甩手而去,絲毫不顧段天德難看的臉色。
段天德氣得臉上黑一陣白一陣,心道這女子不知好歹,定要叫她吃一番苦頭才行……然,這些想法在啞奴回報說她在回去的路上暈倒之後立刻煙消雲散。
再度讓真氣在陸良人體內轉了一圈之後,段天德才發現到她心肺受損,只怕剛在路上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卻強撐著回到蝕骨洞。
“你怎麼能這麼逞強呢?”
段天德摸摸陸良人煞白的小臉,又故技重施,把她抱到石鐘乳的池水中浸泡,那池水對療傷有奇效。
全程中陸良人都是昏迷的,回憶起上次她又羞又氣活力四射的模樣,段天德更為難受。
洗完後穿衣才發現這妮子雖然一張微帶嬰兒肥的圓臉看起來顯胖,但身體實則非常瘦弱,面板更是一種缺乏血色的蒼白,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消散,叫段天德好一陣憐惜。
穿完衣服,在套上羅襪的時候段天德用大掌抓住陸良人小巧的腳,那腳趾頭一顆顆潔白玉潤,指甲也修剪的很幹淨,不知為何居然讓他唾液分泌加速,很有含在嘴裡吸一口的,速來冷硬的面龐更是溫柔到不可思議。
不行!
不能碰她,不然會害死她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可段天德對已經穿戴整齊的陸良人暗自打量,真是越看越喜歡,恨不能時時刻刻抱在懷裡才好。
段天德說心肺之傷更甚於皮肉之傷,需得慢慢調養,所以陸良人又被拘在了玉床上,每日每夜由啞奴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陸良人終於忍不住了,主動開口問段天德:“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地走動?”
段天德面不改色地撒謊:“本尊正在幫你配藥,還差幾味藥材,已經派人四處搜尋去了。”
段天德心道,若她能下地活蹦亂跳了只怕又會設法離開,一想到她會如同前幾日般偷偷溜走,段天德便覺得有一團鬱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
若是將來她真敢再次逃走,索性就把她毒到半身不遂,一輩子都躺在這玉床上如此就再也離不開他了……段天德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喂藥的手卻更加溫柔,看著她紅唇緊挨著玉碗將碗中藥汁慢慢飲盡,段天德心頭像是有隻貓爪子在不輕不重的上下抓撓一樣,面上卻絲毫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