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金世昌因為年紀大了不來參加中秋家宴之後,每年的這個時間都成了大房的主場,二房諸人如果閉門不出,她還會贊一句知進退,懂得商賈之家上不了臺面,可邊白賢今天的行為在呂秀娟看來就是很有城府的表現。
股票金融你談的,時事政治你談的,就連明星八卦你也接得上話,騷年,你這麼就該拉風點啊,成天躲在家門悶不啃聲做個包租公,現在跑出來跟我孫子搶資源算怎麼回事?
你一個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啃老族,認識那些處長、廳長、部長有個屁用!
“舅媽有事?”邊白賢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點滲人。
沒辦法,當一個人牙白臉白偏偏又皮笑肉不笑的時候,就是這麼寒磣。
金映紅也被他嚇到了,半響才勉強笑道:“你這孩子,大嫂不就是把房子翻修的讓你不滿意嘛,至於這麼介懷?都是一家人,難道你還真記仇?”
呂秀娟是個很嚴肅的人,幾十年來的家庭地位也使她學不來金映紅那一套軟刀子,話鋒一轉,直入正題:“等下你不許再出去了,就待在後堂。”
邊白賢掃了一眼後堂,這裡在坐的都是金家的女性長輩或者一些非金性的族親,畢竟以呂秀娟和金映紅等人的年紀,再讓她們出去招呼賓客也不現實,而那些非金性的族親也不方便以金家人身份出去待客,所以都坐在後堂說話聊天。
呂秀娟這樣說,就是把他劃拉到非金姓族親這一塊了。
邊白賢淡灰色的眸光幽暗深邃,嘴角微抿:“我怎麼不知道,一個人在自己家裡去哪不去哪,還要聽從別人的安排。”
金映紅聞言搖頭苦笑,她就知道這邊白賢不是好相與的,大嫂太心急了。
呂秀娟冷臉:“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舅媽?”
邊白賢眯眼:“那就要看舅媽眼裡有沒有我這個外甥了。”
氣氛一時間冷下來。
午宴時間到。
與港城黃家喜歡辦中式宴席不同,京都金家偏偏喜歡辦西式宴會。
整個宴會場被呂秀娟佈置的雕花鑲金,洋人組成的管絃樂隊坐在角落裡拉起了小提琴,大廳中央是白色的小天使噴泉,鮮紅色的地毯上面站滿了衣冠楚楚的男客和香衣鬢影的女賓,好不熱絡。
這時候,之前坐在後堂休息的金家女眷們也出來了,各位夫人太太都到呂秀娟這位金家老太太面前來打招呼,眾星捧月的感覺總算讓呂秀娟被邊白賢氣僵了的臉再度有了笑容。
金仲大握著酒杯,一邊露出商人的職業微笑,一邊同邊白賢低語:“大姐呢?”
“沒在後堂,”邊白賢在有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從旁邊經過時,也拿了一杯,“應該和仲仁哥在一起。”
“嗯嗯?”第二聲變成了第四聲,金仲大眼睛眯了眯,看向一個方向,道:“他怎麼也來了?”
邊白賢抬眼看去是他?!
劍眉星目,身材高挑,五官立體,冷靜睿智,眼神犀利,這男人猶如渾然天成的發光體,只要隨便往那一站,就像是一粒石子落入湖泊,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而他好像天生就該備受矚目的帝王,情緒絲毫不顯,反而依舊冷漠自持,且高貴優雅。
不知道為什麼,邊白賢一瞬間感覺到了壓力這絕逼不是身高造成的!!!
突然。
對方微微轉頭,視線就這樣不經意間和邊白賢對上了,那是一雙黑若點漆的眼睛,極其漂亮,目光卻寒若鋼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