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走了”兩個字咬得很重,陸良人身體一僵,哭聲頓停。
“走……走了?”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把她這樣罵過一頓之後,什麼話都不說的直接走了。
鹿含看著陸良人僵直的背脊,挑起嘴角笑了笑:“是啊,走了。接到一個叫雲穎的人打來的電話後,他急沖沖地走出去,還說晚飯也要和雲穎一起在外面吃,不回來了。”
陸良人倏地坐起來,用掛滿淚水的臉吃驚地看向鹿含:“他要和雲穎一起吃晚飯,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
鹿含點點頭,繼續微笑道:“良人,別生氣了,白賢也只是不經意間把心裡話說出來而已,沒想到會傷你這麼深。”
一箭穿心!
陸良人狠狠地倒抽一口涼氣——最不經意的話,才是內心最真實的話。
鹿含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眉尖微蹙,用十分為難的表情說道:“哎呀,他說過讓我千萬別告訴你的。”
第二箭!
張易興低垂著頭,饒有興致地聽著兩人之間的互動,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鹿含一眼,對陸良人說:“是啊,良良,你也知道小老闆這個人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再耿直不過的一個boy,今天他就是多喝了兩口酒,忍不住吐露心聲,你就不要再怪他了。”
第三箭!
鹿含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早知道我們就不該跟他一起喝酒,男人嘛,酒後吐真言時有發生,總會暴露出一些平日裡埋藏在心底不能說的話。”
第四箭!
張易興這時彷彿突然想起什麼般,啊的叫了一聲,然後問道:“對了良良,我昨天就想問你了,那個雲穎到底是誰啊,看小老闆的表情好像很在意這個人。”
第五箭!
“雲穎……”陸良人強壓下內心難以言喻的酸楚感,憤怒道:“她是一個壞女人!本來白白已經向她告白了,可是因為爸媽和白白大吵一架,斷了白白的經濟來源,她就拒絕了我弟弟,跟一個學長來了京都。臨走之前還對我弟弟說什麼其實心裡很喜歡他,只是她媽媽嫌我弟弟沒錢養活不了她們兩母女所以不同意……我討厭她,我討厭這個壞女人!”
張易興和鹿含一個對視,然後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默默分開。
張易興說:“可是良良,我看小老闆好像對她餘情未了誒。”
鹿含擔憂:“是啊良人,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討厭雲穎,你應該要嘗試討好她,說不定她以後會成為你的弟妹哦。”
第六箭!
“我討好她?!你們居然讓我去討好這個壞女人?!”陸良人氣得跳起來。
張易興苦口婆心:“良良,現在你們家裡是小老闆做主,但是等小老闆娘進門,就是小老闆娘做主了。你這樣和她懟是沒有好下場的,她會在小老闆不在家的時候使勁折磨你,然後等小老闆回來再哭訴你對她多麼多麼不好,小老闆本來就不喜歡你,說不定一時氣怒之下真的會把你趕出去。”
鹿含也十分憂心:“良人,你還是努力去討好她吧,等以後邊白賢和她結了婚,他們就是夫妻,再過幾年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也許是一個,也許是兩個,亦或者更多。說到底,你也只是一個借住在他們家的外人而已。”
七星連珠陣勢已成!
在一股鑽心的劇痛中,陸良人本來就不堅強的小心髒立刻碎成一片一片的。
她眼神空洞,嘴唇顫抖了半響才擠出了六個字:“我是個外人啊……”